“我订的。我们还分彼此吗?”吉丰说着,回到了座位,示意服务员把花靠着窗户摆好。
“吉丰……”
“叫我‘丰’。”
“丰……”
“生,你细看看,玫瑰花上有字。”
林生这才发现花束下面有张粉色的小卡片,凑过去一看,竟是“风声”二字。“风声……丰——生?……丰,你可真有心。”
“嘻嘻,不用心,能把你给定住嘛!”
见她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某种成功捉鳖的喜悦,他的心里略有点黯然。但他是个知恩且知趣的人,决不会在这个时候煞风景。想了片刻,他才说:“丰,我相信,将来你肯定是位贤妻良母。”
“噢?你真的这么认为?怎么看出来的呢?”
“就从眼下看出、认起。”
“哈哈,你不会是在讽刺我吧!你言外之意,会过日子的人不会找这地方,不会乱花这么多钱?”她反着推,也不无道理。
“没……没有,我绝对没那意思……”
“生,要感谢好政策,改革开放的好政策。”辅导员的腔调自然露了出来:“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第三产业。眼下教委让学校搞三产,简直就是给他们发个聚宝盆。学生吃的零食,喝的牛奶、饮料和水,用的教材、纸、笔,都由三产的服务公司包办。还有校服,出厂价一套十五块,服务公司让学生家长掏二十九。谁给他们这机会?教委!我妈一开始还不愿意去管这事,半年之后,谁不让她管,她跟谁玩命!我家生活质量的提高,就从她主管三产开始。”
林生有些明白了,还有些不安:“我真的没想到,三产会这么赚钱。可是这样花三产的钱,不会出问题吧。”
“出什么问题?咱不贪污,不索贿,只不过拿发票,让他们报销而已。京城有多少学校,就有多少三产,每年让他们报销一次,很多单位还轮不上,只能在后面排队,请我妈吃饭呢!”
林生讪讪而笑:“今天我算是赚了,两支玫瑰,换来了老外待遇。”
吉丰听到这话,表情稍微变得严肃:“生,我问你,早上为什么要买两支玫瑰?说实话,我不会生气。”
“不是说了嘛,另一支是替你爸买的,他人那么好,年纪又大,你舍得让他大冬天上街,像年轻人一样,给你妈买玫瑰吗?”
“贫,开始嘴贫。可早上你拿出玫瑰的时候,有个停顿,我在你停顿时,见至你的眼睛——闪烁其辞。”
“没有,真的没有,拿着那么东西上楼,又坐了一宿的火车。”男人不说谎,便要找借口,既是本能,也是生存的基本技能。
“生,说实话,我不会生气。若不说实话,我会把这一大束玫瑰,以你的名义,送给另一位玫瑰的主人。吃完饭就去。”她不温不火,却很有底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不就是以为我想送给静雅嘛!好啦,你要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那朵玫瑰是给静雅买的,可结果呢?到了你老妈手里,让你妈你爸皆大欢喜,坏事也变成了好事。对了,法律上还讲究‘遂’与‘未遂’呢!”
“噢?如此说来,倒是遂了我的心愿?”
“好啦,丰,别折腾了,以后说什么都遂你。我遂,行吧?丰。”
见他如此顺从,她便心软了,伸出手来,将坐在对面的他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上,然后把脸凑过来。
林生随即遂了她,将脸贴过去,听从她的处置,嘴唇却有些颤抖。
她将嘴唇轻轻地印在他颤抖的嘴上,说了声:“tkiss。”
林生顿时想到那部电影,那时与今天,虽然不远,却恍若隔世。只是他这头土鳖,一直呆在瓮里。
这时服务员捧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过来,盘子里是两杯红酒,一盘沙拉,从林生原来坐的位置放到桌子上。
吉丰悄悄将林生推开,让他回到原位,然后端起酒来,笑着说:“举杯邀林生”。眼睛里充满期待。
林生也以杯相碰,不假思索地应道:“早日成三人。”说完这句,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
“自己的心声,还是爸妈的心愿?”吉丰满面绯红,话更近了。
“二者皆有。”林生老实应对。
“我才不愿这么早生呢,我要多玩几年!”
“万窍俱静,风来发声。顺其自然,天籁自鸣。”
“最爱你的雅致,京城男孩没人能比。”她真诚地说。
“喜欢你的周密,同学里面罕有匹敌。”他从容对曰。
二人早就饿了,于是风卷残云,上一道菜消灭一道,最后只剩下半瓶酒,还有那一大束玫瑰。
林生微有醉意,他瞥了一眼玫瑰,不禁惭愧地说:“幸亏地铁里面有人吆喝着提醒,不然的话,今天我就留下话把儿了。”
吉丰却是异常清醒:“你心里居然还在想着玫瑰的事儿?既然你如此有心,那就跟我实话实说吧。在你的潜意识里,是不是永远都会有两支玫瑰?”
林生顿时神智清醒起来:“亲爱的,怎么又提起这话了?刚才不是解释清楚了吗?”
“就算你想送给静雅师姐,我也没有意见。毕竟我还不是你的妻子,而且她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她这样说着,却将右手的袖子向后拉了拉,露出了那块玉镯。
“你在钓鱼。我才不上当呢?”
“呵呵,本姑娘钓鱼,不愿者也会上钩。你信吗?”
“是嘛!神。请问,怎么个钓法?”
“用这一束玫瑰。”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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