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延又现出他平时的那种坏笑,拉住真儿的小手,凑到他脸前,轻声问:“想和我一起变成小老头、小老太太吗?”
“讨厌!”真儿甩开他的手,扭身快步向前走去。本来阳光满满的心里,立刻阴云密布。这是她必须面对的痛,也是她最想逃避的痛,却时不时在不经意间神气活现地跑到面前来,炫耀着自己的实力!让她在用尽心力也无法治愈之中倍受折磨。
美延却以为她是害羞了,温柔地笑着,望着她的背影,似乎看到他们相依着走在变幻无常的前程里。
进了李家院门,只见李掌柜正站在院中,指挥着几个家人搬着什么东西。见真儿二人回来,连忙迎了过来,他那精明的眼睛大张着,冲着他们连连摇头,“你们去哪儿了,把我们急的,你二婶都躺不住啦。”
真儿抱歉地一笑,说道:“突然有个急事,没来得及告诉一声。我这就去看二婶去,好让她放心。”说着,点头示意后,进了跨院。
美延却没动身,看了看家人们搬着的书桌、书柜等物,走到李掌柜近前,攀谈起来:“这是要重新布置书房吗?”
“谁大半夜干这个?”李掌柜无奈地摇摇头,叹道,“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从小给娇惯坏了,书读不进去,生意也不乐意做,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眼看十七八岁的人,还无一技之长,我都快没辙了。这不,正好我家有个表亲,还是个秀才,原来在乡里就教过私塾,前几天我就叫孩儿他娘去了几次,好说歹说,今天晚上人家总算派人捎了话儿,明天一早就来,先教我那混账儿子几天看看。人家肯来,咱可不能怠慢了。这不,我正连夜给人家打扫收拾屋子呢。”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美延道,想来找个教书先生如此之难,可见李家这位小爷也不是个善主儿。
李掌柜苦笑一声,说道:“不把这个先生给气走,就是大造化啦!”
“想来李公子一日日长大,也能会体谅父母的苦心了!”美延言不由衷。
“但愿如此吧!”李掌柜没有一点底气地说道。
美延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两步,“小心,小心。”李掌柜拉住美延,两个家人正抬着一个书柜走过来,背对着他们倒退着走的那一个差点撞在美延身上。
美延连忙让开路,笑着说:“这书柜有些意思,上下几层,有全敞开的,有加柜门的,错落有致,有些个意思。”
“正是,正是,”李掌柜似有得意之色,“我也是在一个朋友家见到这么一个,仿着做的。”
“可惜那扇门坏了。”
“哪扇?”李掌柜探长脖子。
“那扇。”美延用手一指,书柜上正有一扇小门耷拉下来。
李掌柜紧跑两步叫停那两个家人,仔细看了看,说:“不是的,这个门上没有搭扣,有些晃动,就自己打开了。关紧就好了!”李掌柜顺手把书柜下方一扇敞开的柜门关上。
“我没仔细看,原来这门上还有花样呢。”美延有些感叹道,“这在京城也不多见呀!”
“是啊,这门有规则的,有不规则的,刚才自己打开的那扇门就是一个锯齿边的。”李掌柜更来了兴致。
美延点头道:“看不出李掌柜还是个风雅之士啊!”
“哪里,哪里!”李掌柜脸上乐开了花。
“咦,这不是邢东家住的那院吗,他们俩挤一起吗?”美延想突然想起这事似的。
李掌柜一摆手,“他昨天就走了。人家是东家我也不好说什么,他自己那么大院子不住,非来和我们挤着。也许是家里太太一大群,不知要照顾哪个,出来躲轻闲了。”
美延皱起眉头。李掌柜觉出说得有些轻佻,不由尴尬地轻咳了几声。
“我不耽误你,先忙着。”美延拱拱手,回身往自己房间方向走去。
李掌柜站在当地,身上感到有些不自在,他眨了眨细长的眼睛,冲着在一边擦汗的一个小子叫道:“快快快,偷懒不是?想不想晚上睡觉啦?”
在苦等一天后,李艳梅终于送来了消息。而这个让大家猜测不已的人,果然就是真儿判定的县丞李若甫。这次他不再遮遮掩掩,竟然大大方方请各位去他家里一叙,这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李艳梅的带领下,叶云清、欧阳逸与景美延三人一起往城东而去。绕过李掌柜家所在的那条街,就来到他们要去的街上。这条街道很宽,地面用大青石或青砖铺就,两边花木茂盛,比其他地方要干净漂亮许多。
李若甫的府邸外墙以青砖彻成,墙面已有好些处成斑驳之态,门前蹲着两个并不很大的石狮子,两扇朱漆兽头大门看上去也是半新不旧的,在这一片府宅中,实在称出上起眼。
见他们走近,早有家丁迎了过来,打开大门请了进去。一进院,正中一条青石子路直指厅堂,两边摆着几个大鱼缸;几条辅路夹杂在花木扶疏中,伸向跨院或厅堂的抄手游廊。家丁并不引入正堂,而是带他们穿过垂花门进入西边跨院。院落不大,自成天地,墙上砖搭成的小窗、三间正房的门面和四周的装饰,精而合宜,巧而得体;花草正浓处,放着藤椅和藤桌,收拾得干净爽朗,原本平淡的院落,竟在这细小灵秀的装饰衬映下,显得生动质朴,又不失大家之气。
到现在美延已可以肯定这个宅院无论从走向、造型、风格,还是阴阳背向、行驻进退,皆得主人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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