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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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飘零,挑花飘落,桃花飘散,桃花成泥……
一阵冷风吹来,片片桃花四散飞舞,犹如有一个美丽少女身着粉色桃花衣裳,身姿瑰丽,立于半空之中,舞出世间绝响。
那方向,那人离去的方向,留下的竟是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伤的泪。明明,明明在那人死后,我便在心中起誓,这一世,这一世,我不再爱上任何人。可是心上的那痛,那如尖锥在心上凿着的痛,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片冰凉柔嫩静处于唇瓣之上,伸出舌头含于口中,细细辗转,微甘,微苦,微温,微润。
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我看见有大风迎面吹拂,风中含有千万桃花花瓣,花瓣片片微红,乱舞于半空之中,柔美而又梦幻,这真是一个极美的景色。
面对这景,我想起在我年幼的时候,爹和娘亲曾经跟我说过,我并非是他们所出,而究竟是从何处来,他们也并不清楚。只是,他们说,说,从把我捡回来的那一刻起,他们对我的爱,在我身上所付出的爱,便不会比别的父母少。但是只有我知道,他们说的都是骗人的,因为我记得那把染了血的长剑,记得母亲抱着我闭上了眼睛的影子,记得鲜红的血顺着我的衣服不停的流淌下来,染红了黑色的泥土,埋进了地底深处,而那年,我五岁……
娘说,我从小生性好动,总也坐不住,每每爹想要对我严厉苛责往往还没出口,我便已经是哭的不能自抑,对此爹爹又气又心疼,说我狡猾的很。那时我七岁。很难想象有过如此经历的我如何会长成这般活泼性子来,只是依稀记得六岁那年我整整安静了一年,差一点儿因绝食而死掉。这足以说明我现在的父母,对我是花了多少心力才将我养的这般大。
后来,爹爹为了让我看起来不是那么的“野”,很长的时候都是让我穿着男子的衣服,梳着男子的发鬓,减少别人对我的异样眼光和不满。却不想,如此却使得我愈加的变本加厉,从十岁开始,村里的小混混们都跟我打过架,每每浑身是伤的时候,我从一开始的知道叫母亲帮我包扎以后,到十二岁后便懂得自己个自己包扎了。那是我十三岁的时候爹和娘跟我说的。我虽年幼无知,但心里其实很清楚,每次受伤回来时,母亲总会偷偷的抹眼泪。如今母亲才三十不到,眼睛却大不如从前,我知这都是我让她操劳过度的结果。我怨自己的调皮,责怪自己的没用,若非自己没用,那些小喽啰也不至于能将自己伤的这般的深,害的爹娘这么的担心。但爹娘始终疼爱我,一直庆幸我终于如同其他孩子那般天真浪漫。虽然也凶悍……
大人们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时我不懂,直到在那不久的一年后,我遇上的那个人,那个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那个胸前绣有同色流云纹理的年轻男子,就像神一般,突然从我的身后出现,衣诀翩翩,几乎将我的整个眼睛都迷醉了的男子。那是我对他的第一个印象,也是最后一个印象。
他说,“曦儿,到我身后来。”
那句曦儿却是跟莫离觞有着同样语气,我甚至忍不住在想,那人,那人会不会是莫大哥。可是,我知,那不是。
那时我却只是傻乎乎的说,“哦。”
如果我知那一面让我对他一见中了情,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就这么,就这么……生生的错过了他,我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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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扇动的睫毛上有一层厚厚的阻隔,视野里也是一片漆黑,唯有眼下的那抹白色的微光告诉我,现在是白天。
手和腿都是被绑上的,因为绑的有些紧,所以皮肤上显得有些生疼感觉。想要大声说话却也是不能,因嘴上也在不知何时被一个物什堵住。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正是焦急之时,鼻息之间却是浓郁香气,这香,这香……是,墨兰花香。
墨兰香,许久每想起过墨兰香了,那个我曾经最喜欢最喜欢的花。在儿时的那个梦里,曾经无数次想起过的梦里,那里有这无尽的花海,那花海里全是墨兰花,紫红的花蕊,藏在偏偏绿叶后面,美丽又温婉娇嫩。小哥哥说,那花只送给我,只送给他最喜欢的人——小艺。
只是而今我已不再是小艺。
“姑娘可是醒了?”
是一个陌生姑娘的声音。
“咯吱”
这个是开门的声音。
那姑娘轻柔的说“主公。”
那男子声音低沉浑厚,却藏不住稚嫩。那人说,“这就是你从十里县里带回来的人?”
姑娘像是很恭敬的回答“是,主公。”
男子道,“她就是皇上一直等的人?”
姑娘答,“是的主公。”
男子道,“支木,你退下吧。”
姑娘答,“属下告退。”
耳边有一片窸窸窣窣的微响,然后便感觉耳迹有一抹温热触碰。眼前布料轻轻落下,才见其人面目,未见其动作,手上和腿上所绑的麻绳已是松开了。
下巴突然被一只手窜住,迫使我不得不看向那人。
剑眉微扬,星目半眯,鼻梁挺拔,唇瓣微起。一头墨色头发安静服帖的垂落于身后,额上有一枚菱形红玉坠。玉坠周边镶有无数细小宝石,星星闪闪却像是反射着与之相反的耀眼光芒。这是一张陌生的却并不完全陌生的男人的脸。只是,我还是认出了他配饰在额间的红玉,那玉,那玉曾经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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