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守在榻前,面露忧色。
榻上的男子容颜苍白,紧闭着双眼,仍未醒来。
皇上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这已经记不起是第几回昏迷不醒了。
季浅起身,点燃了桌上的烛火,顿时一室跃动的暖黄。他回首看了看榻上的年轻男子,那微翘的双睫颤动数下,人便幽幽地睁开了双眼,瞳色浅淡,神色也极为浅淡。
“皇上。”季浅轻声施礼。
一身龙袍的男子一撑未起,复又躺下,微微喘息。
季浅上来跪道:“皇上突发旧疾,尚须好生静养。”
习渊渐渐平静了下来,侧头看着黑衣武士季浅,神情柔和,低声道:“起来罢。”
季浅领命起身,垂手立在一侧。
习渊略微疲惫地平视屋顶,良久不曾做声。
良久,他漠然地盯着半空,平静地问道:“还是没找到人吗?”
季浅猛地一愣,凝视着主子侧过来平静地瞧着他的脸,答道:“皇、皇上,这么多年了,您又何必呢?农小姐当年身受重伤,而且还是从那么高的悬崖……”他犹豫片刻,叹了口气,镇定地答道,“没有找到。”
“还是没有吗?”习渊静静地看着他,微微启动的嘴唇不见一丝血色。
他侧头环视一周,这皇宫确实像个大牢笼,如今自己困在这里,什么都有,没有的就是自由。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她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执拗的离开他。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一切能够重来一次,他愿意,放她走!习渊盯着案上浓墨书写的景茵两个字,一层苦涩萦绕心头。
虽然亲眼看着她死了,可是心中总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这几年来他一直派人寻找,却渺无音讯,而朝中大臣纷纷上表,请求立妃,都被他一一驳回。他说过,没了最心爱的女子,还有谁配合他站在一起?
季浅点点头,静静看他,他平静地容颜里迟疑片刻,神情里一片空寂。
“字,字……”他奋力起身,话还未讲完,就已经接不下去,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皇上……”季浅一惊,喃喃道。然后折回身去,取下案上上的墨书。
习渊却微微一笑,只是嗓音里也剩得一片空寂,淡淡问道:“你看不明白,朕这是为何么?”
“禀皇上,臣驽钝。”他赶紧回答。
习渊咬着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那字上的一笔一划,眼神里有一股久日未见的浓烈色彩缓缓流转。
季浅只能看着,不敢做声。
他慢慢抬起头来,微笑道:“一直以来她就等同于我的半颗心。可能你会觉得,她走了,只是掉半颗心而已,痛过之后,便是解脱罢。可是,她在离去后,这里便没有了心,有的只是空洞,人没有完整的一颗心是活不成的。而我今日的下场就是多年前的结果。”
身上的力气渐渐抽离,他疲惫不堪地缓缓合上双眼。
透过迷蒙的瞳目,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你来了……”
慢慢地,最后一丝光明被灭顶的黑暗驱逐,他的眼前划过一个笑脸……
于是,灵魂离开ròu_tǐ,在空中飘浮,他想起了车祸后的一件事……
那场车祸撞击得太厉害,等他有点点的意识后,发现旁边竟然站着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意识里告诉他那是在做梦,可现实里他们却是同一个人,不,应该说,合在一起就是同一个人……
他从来相信这世界上还有鬼魂的存在,而就在那一刻,却让他不得不相信。在灵魂学上说,他们这种情况叫做魂魄分离……
在时空隧道的冲击下,他们降临到了一个虚拟皇朝里,在那里他们找到了景茵,而在这时她已和别的男人相处一室,竟还是在无意间爱上了那个男人。
他的整个心怒火燃烧着,恰逢习渊练功走火入魔,他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入了习渊的体内,而另一半却只能无能为力的旁边飘浮。为此,他们两人在意见上出现了激烈的分歧,他想凭借着习渊的势力将景茵抢到手,而另个他却只想默默的跟在景茵身边。
最终,他们打了个赌,如果五年内他能赢回景茵,他活,另个他走;如果他没能赢回她,他死,还回原本属于别人的一切……
……
(四)
区家的家规。
儿子女儿由两位家长轮流育儿。
前十天,区嗣辰教育女儿,农景茵教育儿子;后十天,区嗣辰教育儿子,农景茵教育女儿。
过了很多个十天过后……
轮到了区嗣辰教育儿子,农景茵教育女儿。
在农景茵的书房里。
一旁一个长得粉雕玉琢跟个雪团儿似的女娃,拿着毛笔,在一旁的书桌上写写画画。
农景茵翻开三字经,朗读几篇:“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宝贝,你在做什么?不要偷懒哦,专心听娘亲讲课……”
区宝贝停下笔,瞥了一眼旁边还是认真朗读的娘亲,不以为然道:“娘亲,三字经我早就会读会写了,应该不要再学一遍吧?”
农景茵语塞,赶紧翻开另一本书,咳了声,然后朗读:“……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区宝贝又放下了笔,看着娘亲:“娘亲,论语我也学会了。”
农
喜欢腹黑王爷冷情妃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