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已形成了普遍的模式,绝不是在新加坡dd公司独创的。这样的办公方式除了信息的便捷,还能使办公用具得到共享利用。
办公室里很肃静,除了空调内室机吹来冷风的声音,还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付明不紧不慢,好像每一句话都在心中打好了腹稿,以免说出来有些漏洞。尽管付明讲话的声音不大,架不住彩钢房的隔音效果不好,邵喜海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付明讲话的内容。都是些跟工程有关的事,说的是按工程计划来衡量已经延误工期了,不过以前延误十几天的工期已经赶回四五天了,不是什么大事了。
这样的会议室保密效果是极差的,能拿到这样的会议室里来说的话题已经是没有啥秘密可言了。无非公事公论工程上的问题。
会议室里的会也许开了有一会儿了,也许临近周末开的就是一个短会儿,已经听到了付明说到了,“最后,我还要说那句,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付明是最后一个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他上身穿着一件红的带着白色条纹的半袖杉,也许是在办公室里,他把那身灰色的工作服褂子给脱掉了,下身依然穿着工作服裤子。剪着寸头一看他就是一个不怎么着意打扮的人,尽管他也是四十多岁了,头发却是黑黑的,眼睛不大却有着一定的定力,作为这个时代的男人他正是处在精力旺盛的时期,一个人一生中能不能干出一点事来也主要是看这上下二三十年。
邵喜海见到了dd公司的现场经理,他今天的顶头上司,可一点也不敢像接他来时的那天大大咧咧的样子,他老实的站在了那里,就像小时候玩过了头的儿子打碎了父亲的酒壶等待父亲的训斥,也像没有完成作业的小学生等待老师的惩罚。
看到邵喜海站在那里,付明看了看他。他还没等从付明看他的表情里猜测出今天的运气的时候,付明就说话了。
“邵喜海,你说什么最重要?要说真心话。”
其实在邵喜海的心理真心话,最重要的莫过于是钱了。在他的生活中最缺少的就是钱,如果不是为了钱,他是不会来到国外打工的。如果他说出了真心话,显见自己该是一个多么没有一点见识,没有一点教养的人。
“安全最重要。”在施工现场天天都在讲安全,自然是安全最重要,但对于在工作的时候,挣着dd公司的钱,心里却想着自家的苞米,为了自家的那点苞米却惹出了事故,不管事故是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也不管这次的事故跟他有没有必然的联系,最起码他是在工作中溜号了,干了跟工作无关的事了。如果自己还不能从中认识到错误,那么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别人原谅的,邵喜海犹疑了一下说。
在他犹疑的时候,付明知道了他说的是假话,如果他照实去说的话,就凭他的诚实劲倒有几分的可爱,还能让人对他多上几分的好感,付明平时是最反感对他说假话的人。
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安全是最重要的,付明知道根本不是他真实的想法。即使是他有了这样的意识,也是以这次的事故为代价换来的。假如他真的把安全看得那么重要的话,就不会发生那天的事了,但他既然是这样的说了,说明他还是觉醒了。心底宽广,能容忍别人的错误是付明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付明从心底里原谅了邵喜海,他相信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他是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能容忍别、原谅别人的错误本身就是做人的一种美德。
付明的处事原则,不是盯着别人的错误不放,让人在错误中得到教训,原谅了犯下错误的人,能达到惊醒别人不再犯下同类的错误,也算是对犯错误人的惩罚。惩罚是法家惯用的手段,儒家提倡的是仁爱。穷追猛打,逮住一个机会就像对待仇人一样痛下杀手,非得把他置于死地不可,这种做法显见不是正人君子的作为。一味的纵容放任,犯下了严重的错误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不要说惊醒别人,就连当事人都不知道觉醒,也同样是不可取的。在付明看来凡事都得有个度,各走极端本身就是错误,只要拿捏得恰到好处,兼容才是最理想的效果。
“项目部已经对于这次的事故做出了决定,决定对你进行五百新币的罚款。”付明说。
“五百新币,按一比五的汇率来计算,就是两千五百元。得卖多少的苞米才换来两千五百元。庄稼人的钱来得哪有那么容易。”邵喜海心里想着,脸上的汗随赶着流了下来。尽管新加坡这一天是阴天,只能说是没有太阳的暴晒,外面的温度还是三十多度。办公室的空调已经把室内的温度将下了很多。“付经理,说实在的,正是因为我惦记着家里的那车苞米,工作中才溜号的。我那一车苞米就赔掉了四千块,我原本是打算能赚到一两千块的,是老天下的那场该死的大雪,让我一觉醒来就傻眼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跟买卖苞米可是不一样的,再说这可是公司项目部作出的决定,是不能讨价还价的,再说我一个人是不能胡乱做主的。”
“付经理,你是不知道的,我们那的庄稼人一家一年也收入不上两个两千五,一开口就是两千五,意味着我们家最起码半年的口粮和花销没有了。公司的损失再大也不会在乎两千五的,我承认是我工作中出现了问题,再说我那是在工作,是在为公司工作,又不是故意把印度黑人的腿给砍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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