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洛进来看我时,还是一身官服,显然是刚下朝回来,我瞪圆了眼,结结巴巴道:“狗、狗官!你怎么在这?”
尹洛行至床边:“这里可是丞相府,休得撒野!”
“。。。”我默默的不作声
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嗯,已经不烫了。”
“要你管!”我撇撇嘴。
他笑了笑:“如此蛮横的性格我一直都以为是哪里来的疯小子,这几天照顾你,才道竟是个女娃!”
我如遭雷劈一般震惊,看了看身上褪去污垢的肌肤,倒也算白嫩,宽松的内衣明显不合身,慌张搂紧身上的锦被:“狗官!你、你、你对我做什么?!”
尹洛悠悠地起身倒了杯茶水递给我:“你被抱来时,脏的像只你猴,我府里不曾有女眷,你一身的雨泥,还都是我给你洗净的。”
看我不曾结果他手中的茶杯,尹洛一边玩味的看着我震惊的表情,一边轻抿了口茶水,指尖轻抚我的眉骨:“这么好看的眉眼。。。”
我微微怔了一下,想缩回去又舍不得离开他微润的指尖,对上他那双溢满柔情的眸子,竟也说不上话来。直到他再开口:“。。。。一定会卖个好价钱。”
“。。。。”
其实想想也是,我当年不过十二三岁,身体还没到发育的年龄,就算是乞丐中长得比较圆润的,但和正常女孩子比起来还是略显干瘪,要说尹洛能对我动情那绝对是屎糊了眼睛蒙了心志。
后来我再问他当初给我洗澡有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时,他摇摇头说当时也是碍着男女授受不亲之说,给我洗澡基本就是用捞的,因为人一扔进澡盆里身上的溺水化开了就找不到人了。
后来我就再也没提过,心想:那得多脏啊。。。
我病好后就一直赖在丞相府没走,尹洛不在,天气晴好时就噔噔噔的在院子里乱跑追蝴蝶,尹洛说我喝的这些药卖十个我的墨玉坠也换不了,要把我拿到雪月坊换钱,这个时候我一般都会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装病,他也拿我没辙。
想想自己小时候也是真天真,真当自己忽悠住了当朝丞相,尹洛若真要动我,我早就化成灰了。
一来二让我给他当婢女抵医药费,我乐不得留在了尹府,虽说一无是处笨手笨脚害的尹洛最后还是不得不买了两个婢女回来—照顾我。
我依然契而不舍的跑到醉仙居说书,将灰灰趣谈改为尹洛轶事,想来民间野史倒是我的文字版。收来的工钱藏在床下的锁头匣子里。一来二去,我钱是没少挣,关于我被收为尹洛童养媳的流言蜚语也飞满了大街小巷。
一转眼我在丞相府呆了三年,尹洛说我不能再叫灰灰了,要给我取个名字,看我着实像饿死鬼投胎能吃的很便给我起名字为曦禾,又奈何我笨到曦字总也不会写,便更为汐禾。
及笄之年,那些与我年龄相仿的乞儿无不是进宫做了婢女、进府做了小厮更有进了雪月坊做事的。乾朔五年,我刚好满十五岁,元宵佳节,尹洛便装带着我去赏花灯。虽然不及公主郡主般待遇,但和尹洛居住丞相府这几年着实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几年。
“很可爱,我也想要!”我怀里抱着只玲珑雪兔,眼巴巴的望着尹洛。
尹洛:“不行,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可是它好可爱啊,我从来都没养过,你肯定也没养过!”我不依不饶道。
尹洛摇摇头:“我养过,很不好养的。”
我撇撇嘴:“我不信,你养过兔子么?”
“没有,但我养过你!”尹洛摸摸我的头。
“啪!”我打掉尹洛的手,“狗官不要碰我!”
最后,尹洛付了两只雪兔的钱,着人直接送回了丞相府。
元宵佳节,天气寒冷,我挤在张灯结彩的人群中看看这个看那个,不少青楼女子站在光影中朝街上的行人抛媚眼。
说来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尹洛极爱吃我炒的蒜香油麦,一盘菜就够他下一顿饭,端得好伺候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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