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没有搭理他,径直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干嘛?!”我吓了一跳,大叫出声。
“背你啊!”他回答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么紧张干嘛?!怎么?你怕我把你吃了?还是怕我把你卖了?”
我撇撇嘴,说,“那还真说不定。”
“我在你心中,就这形象?”林溪语调幽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考虑到在没有月亮的夜晚,视野总不是太好。我挺直了腰板,使劲地点了点头。
却听林溪轻笑出声,“好了,傻丫头,脚不疼?”
“也不是很疼……”
“不用我背?”
“不用。”
“好吧,是我没事找事,瞎操心,”林溪长叹一口气,“想我上次背你的时候,你才上小学,我还是你的邻家哥哥。转眼,你这么大了,竟然嫌弃我背不动你。可怜我操碎了心,连个背自己女朋友的机会都没有。”
我正想反悔,就听他接口道,“算了,那我们回去吧!”
我赶紧追上去,“别啊。”
“你不是说回去?”
“你不是说背我?”
“你不是说不用?”
“我!我不管,你背我!”
“你不是脚不疼?”
“有免费的车夫为什么不用?”
“车夫不干了!”
“你!我不管,你背我!”
……
后来,他还是蹲了下来,把我背在背上,沿着洱海,走了许久。
第二天早上,我们去了苍山。经夏不消的苍山雪,素来是苍山景观中的一绝。我们去的时候,远远望去,山腰上分明苍翠欲滴,山顶,却依然萦云载雪,甚是美丽。
听人说,苍山有着十九峰和十八溪。听说这是自然界最独特的恋爱方式——总有一个失恋者。
对于那十九峰,我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那十八溪,听说,水尽清冽,谭极秀美,其中最具盛名的十八溪之首——清碧溪,素来有“碧溪归来不看水”之称。
我扯扯林溪的袖子,笑道,“走,我们去瞧瞧,究竟是这清碧溪美,还是林溪美?”
林溪难得地没有回嘴,只是笑了笑,非常乖顺地说道,“行,那我们就看看去。”
于是我们去看了深青色的下潭水,又去看了鸦青色的中潭水。看过那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下潭水,又看过那飞流直下、飞花点翠的中潭水,林溪终于问我,“怎么样?我俩谁更美?”
我看着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没忍心打击他,很是委婉地说了句,“高山之水不染尘俗,你嘛,身居闹市,难免风尘味重了些……”
林溪闻言十分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笑里藏刀地问我,“你说,什么味?”
我想了想,很识相地改口道,“男人味。”
他似是十分满意,很是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只是那感觉,像极了在给宠物顺毛。
我突然问他,“林溪,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林叔叔会给你取名叫‘林溪’?”
他笑了,“好像是说我五行缺水……”
“真俗气,还五行缺水,我们家就不看这个!”我扬扬眉,笑道,“我这名字,可是有典故的!”
“哦?”林溪抬手捏了捏我的鼻尖,笑道,“什么典故啊?”
“你可知道,清代有个词人,叫作纳兰性德的?”虽是问句,我却不等他回应,便自顾自地讲了下去,“他有一首《长相思》,开头就是‘山一程,水一程’。我的名字,就是取自这里。”
“山一程,水一程?”林溪重复道。
我得意地将头高高扬起,“对!山一程,水一程。程一一。”
“真是一个好名字……”林溪把我揽在怀里,笑道,“既然这样,以后,我们孩子的名字,就交给你了……”
“好啊好啊,”我满口应道,却突然间反应过来,不觉羞红了脸,“哪里来的孩子……”
“一一,”林溪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等回去之后,我们就结婚吧!”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没有说话。
“一一?”他作势要把我推开,我像一个磁铁一样紧紧抱着他,一动不动。
“我……”我顿了顿,“我爸说,要再留我几年。”
“嫁给我也是一样的啊,我们可以先不搬出去,楼上楼下都是我们的家,程叔叔一定同意。”
“我……我还小……”
“你欺负我比你老?”
“我们才刚在一起。”
“二十多年了,还叫‘刚在一起’?”
“……”
“结婚之后你就不用去蹭饭了,我天天做好吃的给你。”
“……”
“我学会了那家店里的红烧狮子头。”
“……”
“一一,你松松手,你就是不同意,也没必要谋杀亲夫啊!”
我闻言手头一松,就被他拉开了距离,他凝神看我许久,笑出声来,“一一,你在害羞?”
“才没有呢!”我嘴硬着,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得要命。
“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脸红什么?”
“都说了我没有……”我抬起头来,正想反驳,却被他攫住了双唇。
林溪的薄唇温软,带着清新的薄荷香。
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好一场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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