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几天没吃东西,腿再长也跑不快。不过跑出去几百米,就被狗扑倒。立刻有人追上来,一拳打在他太阳穴上,贺云昏了过去。绑匪再掉转头去追宁玉城,宁玉城已经跑得很远了,一队人带着狗跟着宁玉城上了山,宁玉城个子小,在茂密的藤条灌木丛里穿梭比那些大汉容易得多,有些枯枝能承受得了宁玉城的体重但承受不了那些人的。所以宁玉城在奋力向上爬的时候,身后乱成了一团。等宁玉城到山顶,他们还在山腰。宁玉城滑下山崖的情景,那些人并没有见到。狗恐高得厉害,只对着崖边宁玉城滑下的痕迹吠个不停,不往下再走半步。绑匪看了看地形和痕迹,觉得宁玉城基本没有活的可能了,犹豫了一下也没追下去,只朝崖下开了五六枪即撤走。
林克念把三人都交给了利桦。自己这边暂时一无所获,警察那边已经出动了。警察到达纺织厂时,厂房里已经空无一人,扑了个空的大队长气愤又无奈,绑匪确实很狡猾。带来的警犬左闻右嗅,没有什么头绪的样子,厂房里干扰气味太多,只好去厂房外试试。纺织厂的体量很大,透着上世纪计划经济的气息,侦查员四处观察,发现有块砖被丢弃在一条小路的路口,砖头边缘较新鲜,很像厂房值班室里被拆下的那一批砖头。他报告大队长,大队长立刻调集人手和警犬,寻路追去。
同样到了山顶,警犬在崖边徘徊了几下,奋勇地朝下奔去,警察也小心跟上。不多会就在半山腰找到了被一棵大树拦腰截住已经昏死过去的宁玉城……
林克念轻轻抚着手术后还在昏迷的宁玉城的脸,她脸上也有几道刮伤,这都是小事,肋骨折了4根,是被大树撞断的,有一根□□了肺里造成了血气胸,幸好警察发现得早,再晚一点就没救了。
听到找到她的消息后,林克念几乎跳起,自己飙车赶到医院,却被挡在手术室门外。问警察,警察也不知道她伤在哪里,伤到什么程度。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不知道聚焦在什么上面。随后赶来的黄助理看到他家林先生像小学生一样直挺挺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双手平放在腿上,双肘紧紧贴在身侧。他轻轻走过去,唤了声:“林先生。”林克念仅动了动眼睛,黄助理知道他心急如焚,并不劝他去休息,自己退到一边站着,一起等宁玉城从手术室出来。
宁玉城按麻醉师预设的时间清醒过来,睁眼就看到林克念的脸,但又不是林克念的脸。这张脸上长了六只眼睛,两个鼻子,要惊呼时眼睛终于聚起焦来,六只眼睛重叠成两只,两个鼻子变回一个。林克念见她醒来,在她脸颊亲了一下:“终于醒了。”林克念弯着腰,额头贴着她的额头。
“我想喝椰子汁。”宁玉城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软饮料,各种甜食,说话时觉得胸口疼,想抬手摸又扯到了心电监护仪夹在手上的夹子。“我疼~”
“术后6小时不能喝水,再忍忍。”林克念摸摸她的头发。“哪里疼?”
“胸……肺!”
“肋骨扎到肺了,现在插了引流管。会有点痛。”
“……6小时后我还想吃双皮奶。”
“好,我记下了。”
“那个……贺云怎么样了?”
“贺云也在医院里,没事了。”林克念回答她所有的问题。“你现在少说话,多休息。”
等宁玉城又睡了过去,林克念走出病房,站在门外的黄助理点了点头。
“林先生,已经按你的意思吩咐利桦了。林克庸他爸已经有行动了。”
“不管他。你跟老爷子那边约一下,说我后天去见他。”
“是。”黄助理看了一下病房门。“宁博士醒了?”
“嗯。”
“那好,我先走了。”黄助理转身走了。
林克念哪里是拘禁了老爷子,只是非常有把握老爷子不会帮他们罢了。
林克念回到病房内,把椅子搬到床前,拿起本书坐下看。他其实已经很累了,几天不眠不休,也拒绝吃安定,生怕自己睡着时错过了宁玉城的消息。
林克念以前是个顽童,不爱读书,没有正经去过学校一天,都是靠家庭教师,而家庭教师被他折磨得换了一个又一个,仅仅凭着自己一点小聪明,学了点点基础知识。父母去世给了他天翻地覆般的打击,他开始安静下来学习,在加拿大那几年,守在书房里苦读,为自己的回归做准备。他读的都是经济金融类,宁玉城的那些书他以前听都没听过,也不感兴趣。
手上的书就是宁玉城的藏书之一,芥川龙之介的一本合集。已经看到《河童》这篇:
“六
“实际上,河童的恋爱和我们人类有着天壤之别。雌河童一旦看中雄河童,就会不择手段来虏获他。……”
呵,有趣!
“从那天开始,拉普在我床上足足躺了好几个礼拜。而且,他的嘴不知何时也全烂掉了。……”
林克念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又看了看床上的宁玉城。早就知道不能等着宁玉城自己过来,当初如果不是他死缠烂打,估计宁玉城早就跟别人跑了,真庆幸!林克念想到这里捉起宁玉城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我爱你!
林克念惊了一下,那三个字自然而然地在自己脑海里流动着,虽然没有从唇齿间滑出来,但那样清晰。
到了约定的时间,林克念去了老爷子住的三进小院子。依然在耳房等,依然叫他去书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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