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泽湖的浓雾被从东面吹来风,慢慢变成了仙女儿的拽地裙纱。它们在东风中凝聚成各种形状爬上西面的湖岸,一簇簇地拖着长裙轻纱,朝远山奔去。
或许是午时,或许是人多的原因,交战区域的这片儿湖面,刹时清亮起来。
太阳终于施展出自己本能,不要本钱似的洒下光和热。
那艘沉入湖底之贼船上水贼们,这是也追击上来了。他们的头颅逐一出现在扬帆号四周。滑行中的扬帆号上,护卫们自觉地大发利市,拉弓的拉弓,操弩的操弩,凡是见到出现在射程内的贼子,便毫不容情地一律射杀。
不停向指挥船上射冷箭的贼人头目见到这种场景,立即下令对扬帆号还击。不过,升了船帆的扬帆号在驾长的驾驭下,绕着两艘贼船,灵活滑行。
二十四名桨手歇息片刻,也操起手弩加入射杀湖中贼子的行列。
这片湖水开始冒出一朵朵殷红的血花。
猛蛟帮的喽啰们一边呼叫着张二五,李十八……的名字,一边组织箭雨扑向扬帆号。然而,扬帆号上的护卫都是头戴斗笠,身着藤甲,箭雨中依旧不停地点杀远游而来的水贼,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扬帆号倾斜。
“嘟——嘟嘟——”
那艘沉入湖中贼船的水贼头目和有几个好手刚爬上贼船,贼人的指挥船上突然传出一阵阵苍凉的牛角号音。
“不好!贼人还有埋伏!”没参与“打落水狗”的杨焯姥爷,突地一呼,他那捋着胡须的左手一不小心,拽下了几根花白的胡须。他略一扫视湖面,便大声喊道:“谁在桅杆瞭望?”
“操帆手吴帆!”
“操帆手赵帆!”
刚刚拉起船帆的操帆手,一前一后地站在桅杆中央的一个叼斗里,哄声回应。同时还把身上背着的五彩旗挈出一面红旗出来,向杨焯姥爷舞了舞。
杨华根本不懂其意思,他猜测是一种礼仪。
“你俩注意查看四周,见有贼人来援,及时禀报!”杨焯姥爷点点头吩咐道。
“诺!”俩个操帆手又舞动手中红旗回应后,直接插入背后的木制旗囊里。
此刻,贼人指挥船上的战斗有了杨二娘这个高手加入,进入白热化。
杨二娘把那高大威猛的山东汉子一枪扫进了洪泽湖后,正与混江龙李无涯战在一起。一道道枪影,一朵朵梅花乍现,把那混江龙杀得极其狼狈。
李无涯不愧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他的武功与那白袍青年相仿。只不过一个用的是匕首兵器,一个是长剑而已。
杨坷已经与杨垬在一起,以二对三压着贼人头目杀成一团。
杨浦与那白袍青年不分轩轾,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
青莲仙子与那“贼婆娘”杀得难分难解,也最为精彩。只见那“贼婆娘”利用桅杆绳索,一荡一回,快如闪电。手中双剑伴随着嘴里的脏话粗语,如是一只荡着秋千的母猴儿,刁钻滑溜,时而扑击而下,时而双腿缠着桅杆,与凌空飞渡而来的青莲仙子对上几剑。而青莲仙子则像是一股黑烟,忽而冲天而起,手中宝剑斩向那绳索,忽而与那“贼婆娘”对上几剑,娇骂声声却拿“贼婆娘”无可奈何,很是吃瘪,难分高下。
杨铧没有参与“击杀落水狗”行动,而是在思量如何用那包火~药去炸毁贼船。急切之间难以想出稳妥的办法,让他抓耳挠腮却又无可奈何。
“东方湖面有贼人来援!两百步外!”叼斗上那叫赵帆的瞭望者厉声发出警讯。
“十艘一帆八桨赤马舟!正快速朝这里赶来!”另一个叫吴帆的高声补充。
杨铧听到瞭望者的禀报一惊。八桨也就是十六个桨手,十艘就是一百六十个桨手,那搭载的人数按一个十人队计算,也就有百人。能够调动如此多的水贼来袭,那绝对是知道姥爷和几位舅父的存在才有如此布置。毋庸置疑,这就是夏镇老鬼搞的事儿,也只有他才掌握了夏贵投降后将嫡系手下解散,分布在江河湖泊做山匪水贼,配合负责地方治安的平章事立功……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暗自大骂:“难不成自己怎成了不学无术的少爷啦?为何不把火~药装入酒坛,插入导火绳后密封?只要将导火绳点着了投进贼船,不就可以了吗?为何非得要铁疙瘩!”
杨焯姥爷听到报警后,沉思片刻,对着舵楼大声喊道。“前去接应一娘她们回船!而后撤离战场!”
舵楼鼓锣之声紧跟着传出。
正在贼船上战斗的杨家四兄妹闻到撤退号令,知道有变,立时相互掩护着聚在一起抵抗贼人进攻,准备撤离贼船。
扬帆号的驾长是一个老水军,他把船帆升起的动机是想利用湖面的风,驾驭战船绕着贼船或攻或守,让浆手们歇息。
没想到,浆手们歇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贼子们安排的后手就突然降临。但驾长还是没有传令桨手操桨,而是利用风帆和尾橹,将扬帆号右舷靠近贼人指挥船左舷约十步的距离后,才放慢船速,传出一声锣响。
杨二娘听见锣响便一声叱呵:“青莲仙子先走!快!”紧接着施展出“枪定乾坤”杀向贼船左舷的三位贼首。三位贼首无人敢接,纷纷退让开去。
青莲仙子不敢怠慢,在杨二娘一枪刺出之际一闪身,幻化出一股黑烟越过左舷,左掌右剑俯身“啪啪啪”地拍击着湖面,如是一只戏水的雨燕在湖面画出一道黑色的弧线,跃上了扬帆号。
“好!”不管贼子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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