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和郑云夫妇把旧房免费租借给我时,戴静笑说我既捡了个便宜,又得了个新邻居。不过对于和贺启云住对门这事,一开始我还是有点抗拒,总觉得像被人抓住小辫子似的不自在,不过住的日子长了也就释然了。其实我们碰面的机会并没有比以前增多,工作日虽然天天在公司见面,但除了晚上偶尔能听见对方关门的声音,早上几乎是碰不着面的,因为贺启云似乎有晨练的习惯,我见过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穿背心短裤跑回来的样子,还是不小心看错了手机上的时间。
公司里,保华高价竞下南村地块,更因为乘着a市直投改革的春风,很快就开始动工建设。那里离江边不远,原来一直是几家国有农副产品公司的研发基地,直到后来因为政策优惠统一搬去新区才成了片荒地。如今a市城区寸土寸金,这里虽然不如中心市区交通便利,但对于以车代步的高薪阶层来说却依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保成、华商正是同时看重了这点。他们的强强联合既彰显了保成科技背景优势,又满足了华商品牌升级的愿景,可谓是相得益彰,各打了一把如意算盘。如今工程开始建设,双方总部高层都相当重视,贺启云时不时就会带几个副手去工地视察情况,不过陆远翔这个董事却没再来过保华,直到我在a市日报上见到他。
那天王老头一大早就把我喊进办公室吩咐我去给他买贺礼,我没有看报的习惯,也不常关注手机新闻,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那天不知道是头发又少了几根还是怎样,心情不佳的把报纸随手扔在我眼前,“你们年轻人有空多看看报纸,陆主管,哦不,陆董,娶了市长女儿,这都不知道吗?”
我愣了半秒,直到报纸上喜庆的照片印入眼里。身穿礼服的陆远翔微笑着站在台上,而叶小菲正穿着白纱靠在他怀里。
即使是意料中的结局,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我心情复杂的出了办公室,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呆呆的立着。窗外,秋天的天很高,很蓝,凉风从敞开的窗户里涌进来,吹得我的长发在风中不住的飞舞。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从此我和陆远翔桥归桥路归路,他将永远活在我的回忆里如同不老的情人树般终年苍翠。
傍晚,戴静和子言同时出现在k大小区门口,他们见我神色如常都有些惊讶。
“子言,看来我们是白担心一场。”戴静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睛斜瞟着我。
“怎么,都看了新闻,以为我躲去哪里痛哭了不成?”我状若轻松的笑了笑,直到子言锐利的眼睛盯的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好啦,我承认我是有些失落,不过都过去了。”
子言这才收回她的透视眼,见我比想象中豁达半开玩笑的说,“其实你哭也没什么,反正你是我们三个里面最爱哭的,小时候谁多吃了你一颗糖你都能哭上个半天,我们都习惯了。”说完和戴静对视一眼,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你也不看看我那时才几岁,几百年前的旧事别老提了。”
我佯装生气的绷起脸,但很快就被戴静逗的破了功,“几百年?小蕊,原来你是个老妖精!”不高的笑点莫名被她戳中,我脸上笑开了波浪,“好吧,我是个老妖精,所以我聪明知道你们关心我。”我边说边拉起她们的手,“今晚既然来了就在我家凑合一顿吧,不过我最近没在家做饭,估计冰箱里只剩些小菜了。”
她们俩从没在我家吃过饭一脸乐意了跟了进来,可很快就变了颜色。
“小蕊,我说你是有多久没在家做饭了,这些菜还能吃吗?”戴静见我从冰箱里拖出两包干瘪的菜心,扯出两个快发芽的土豆,对晚餐忽然充满了绝望。
我刚想辩解,眼尖的子言就把一盘烧焦的茄子从冰箱角落里拖了出来,她皱起眉,“小蕊,你该不会还没学会炒菜吧?”
“怎么会?”我干笑两声,“这个是失误,失误。”
她们俩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像在看一个行走江湖的骗子,“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子言斩钉截铁的说。
我们在附近的饭店里嘻嘻笑笑的吃了半天,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戴静和子言分别被各自的男友接了回去,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往回走。秋天的夜晚,虽然抬头少了几颗清亮的星星,但空气里独特的干爽也多少给了我些慰藉。江风肆意的吹着,我紧了紧外套,大老远就听见了小区中央情人树沙沙作响的声音。那晚叶小菲站在树下的单薄身影从眼前闪过,现在回想起来倒像是做了场梦,仿佛她从来没有怀孕,我也从来不认识她,不认识陆远翔。我边走边抬头看了眼一单元五楼那套房子,那里亮着灯,自从我搬走后就住了新人,也再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耷拉着头往楼道里走去,以前老觉得不懂,如今才明白爱情果真是个脆弱的东西。只是即使如此,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去相信它呢?我想不明白,走着走着人已经上了六楼。楼道里正亮着温暖的黄灯,我掏出钥匙开门,一进去才发现,家里居然没电。
我一下就傻了眼。小区里明明灯火通明,怎么独独我家没电?不死心的把开关又来回摁了两次,想象中的光明依然没有如期而至,眼前没有灯光的家漆黑
喜欢等待晨曦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