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简单,可我却依然记得当时自己那颗赤诚之心鲜活跳动的强烈感受,为爱不管不顾的我轻轻点了点头,却庄重的如同承诺一般。
当时她站在风里认真的看了我一眼,神情少了些淡漠,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情绪,“你知不知道这样的选择,会让你失去些什么?”
虽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但那时我早已不是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看着她如同背书般机械的说,“失去大学生的身份,失去身边熟悉的朋友,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可她却摇了摇头,把头转向了远方,“不,是失去作为女人物质与精神上的独立。”
“你以为重新开始那么简单吗,先不说别的,单单是你现在去瑞士的签证要是没有陆家的帮忙,以你大学肄业的身份哪能这么容易办成?就算你去了那边,你找不到工作,日常生活的开销哪一样不是要陆家来负担?”
她当时连珠炮似的质问我,后来才换了语气切入正题,“我本来不该和你说这些,不过目的既然都是一样,那说什么也不重要了,你并不适合和远翔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和他分开。”
这些话宛如在我当时狭小的心湖里丢了一颗炸弹,那种内心的震动直到今天依然记忆犹新。从我决定退学随陆远翔去瑞士开始,子言和戴静就不知道劝过我多少次,可道理说了千百遍,都远不及“失去作为女人物质与精神上的独立”这句话来的深刻,那晚某些无端坚持的东西开始从根本处动摇,我意识到了自己内心深处对全然依附他人生活的深切恐惧。
不过当时的我其实并不明白陆太太对我说这些话的原因,如今脑子里的记忆串联了起来,“她年轻的时候梦想做一名舞蹈家,可是后来嫁给我爸后迫于家庭原因辞去了工作一直在家相夫教子,她从来没有在我眼前再跳过舞,只是有时会在家里看看舞蹈表演的录像,更多时候都是在和其他家庭主妇打牌时间消磨时间。”我想我知道了答案,可远翔已经回来了,他站在我面前眼神忧郁而带着感伤,某扇心门被轻轻的推动,只是这身后的江水依然在一味的奔流。
我有些心痛的说,“远翔,我想三年前我就同你说过,我不想放弃自己的学业,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他顿了顿,一脸难过的说,“分开时我虽然指责过你不够爱我,可我对你的感情其实并没有因为距离而减弱。在瑞士时我定期发明信片给你,后来还写了封邮件直接表露心意,我想过为你提前回国,可你却不愿意再给我机会了。”
他话里充满了遗憾,可我听了却没有觉得更感动反而有些莫名其妙,“远翔,你什么时候给过我这样的邮件?当初明明是你自己斩断了我们之间的可能,现在怎么成我狠心了?”
“小蕊,”他一听不由得有些激动,斩钉截铁的说,“我从没有做过那种的事,是你自己冷漠的连拒绝也不想说。你如果不信我给过你邮件,大可以回去查查邮箱,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他和叶小菲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合照从我眼前闪过,我有些愤然的说,“我是要回去好好查查,看看一年半前你到底是给我一封重修旧好的情书还是给我一张诀别的照片。”
“照片?什么照片?”他惊讶的反问,仿佛听见了中文里最陌生的名词。
我甩下一句,“你自己回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就心烦意乱的扭头望向江面。那里月光正静静的在江波里晕开,柔和而美丽。我深吸了口气,不明白自己究竟生的哪门子气,难道我不是早就失去生气的资格了吗?
陆远翔站在那想了想,“小蕊,我从来没有发过什么暗示分开的照片,即使真的有,那也绝对不是出自我的手。”
我心里一惊,仿佛被人戳中了要害。下意识回头,他清亮的眸子里倒映着我的影子,可只是一瞬,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叶小菲和陆太太谈笑的模样,我有些唏嘘的看着他,“远翔,其实照片也好,情书也罢,现在探究原委是不是都失去当初的意义了?”
他没有回答我,我只记得转身离开时他眼里的失落,有种难受梗在我心头。房间里,白色窗帘在夜风里摇曳,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有个声音像魔咒一样在不断重复,去找邮件,去找邮件,身体终于按耐不住的坐了起来。驾轻就熟的开机,打开网页,我盯着青白亮光闪动的屏幕,伸手准备键入密码,脑子里却一片空白,这才想起这个邮箱从我收到那张合照后就再没有打开过。在这无眠的黑夜里,灵魂似乎被某种执念牵住了,之后的几分钟里,我耐心的把习惯使用的密码一一键入,终于在无数次失败后进入了邮箱。只见收件箱里静静躺着一封未读邮件,来信人写着陆远翔三个大字,而时间正是一年半前的某个晚上。心突然就狠狠抽了一下。时过境迁,明知道再看邮件只会徒增伤感,可握着鼠标的右手却还是不受控制的一抖,几百个工整的汉字瞬间在我眼前展开。
亲爱的小蕊:
我们分开已经快一年半了,这段时间我渐渐适应了瑞士的生活。苏黎世是个美丽的城市,这里有历史悠久的哥特式建筑,有宁静壮阔的苏黎世湖,还有很多截然不同的人文风貌。不用工作的周末我总
喜欢等待晨曦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