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贺启云和几个副总在15楼开会。自从合资公司开始筹建,南村地块的竞标准备工作就持续不断的在进行,如今似乎已经万无一失,几个人高层都面带喜色的在讨论中标后的动工计划。我放下资料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喂,远翔。”我开心的接起电话,他沉默了几秒才轻声喊我,“小蕊。”声音听起来异常低沉,“今晚我有点事,不来接你吃饭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出他与早上截然不同的情绪,有些担心的问。
“没什么,就是公司临时有些事要处理,我们过两天再一起吃饭吧。”
到底是什么要事?我正想问,他却反常的挂了电话。
一种莫名的不安从心头开始蔓延,我想起陆家人对我态度,难道他们给远翔施加压力,想要我们分开吗?
我握着手机僵站在原地,连贺启云从会议室里出来都没发觉。
下了班,我满怀心事的往地铁站走去。天渐渐黑了,商铺里刺眼的白光把我的脸分割成两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一半明媚,一半忧伤,我隐隐觉得我和陆远翔的爱情像炉灶里的炭火,记忆的风能吹旺它的火苗,现实的冷水也能一把将它泼灭。
我突然想走路回家。
这个点街上的人流远比地铁站里少,只是平时坐地铁20分钟的路程足足被我走了两个半小时,回到k大时,月亮已经爬上了情人树树梢,交叉的树荫下有人影晃动。
我一瘸一拐往居民楼走去,那人马上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顾欣蕊。”依然是那个娇俏的声音,只是相比平时柔和了不少。
她怎么来了?叶小菲又往前走了两步,直到我清晰的看清她眼角上未干的泪痕,“你帮我劝劝远翔好吗?”
“劝他什么?”我本来就对她没什么好感,再加上走几公里路的疲惫,我语气有些冷淡。
“我…我…”她低着头,半天才把话给憋出来,“我怀孕了,远翔想要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她说最后这句话时声音里带着哭腔,一双手乞求似的攀上了我的胳膊。
我愣在原地。怀孕!她说她怀孕了吗?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脑子陷入短暂的空白。在过去的24年里怀孕这两个字对我来说不过是书本上的概念或者长辈口中过耳即忘的说辞,可是这一刻,她的手搭在我身上,细的像一根传声线,清晰的仿佛让我听见了生命的心跳。
她怀孕了,怀了陆远翔的孩子,一滴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了下来。远翔,原来你早就忘记我了,你的行为泄漏了你的灵魂,你真的还像从前那样爱我吗?
我不着痕迹的擦了下眼睛,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眼前的叶小菲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我们明明不熟,总共才见过不到三面,可是因为陆远翔,因为“同情人”或者说“竞争者”的身份被牵扯到了一起,而她更因为我,被心爱的男人逼着打掉自己的孩子。
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混杂着伤痛的同情,自己是不是已经在无形中变成了个恶人。
月光下她看起来那么娇美,闪动的目光里写满了恳求,既没有怨恨,也没有嫉妒,只有因爱一个人而散发出的卑微,我的心颤了颤,不动声色的拂开胳膊上的细手,暗哑着声音说,“放心,他没有资格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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