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看着周同跨着大步,迈了进来。他正准备冲向里面晕倒的二人,被我一把拉住。
他一愣之后,对我吼道:“跟你讲别进来,别进来!你想气死我啊!”
我才从刚刚他临门一脚的惊吓中缓过神,又被他吼得愣住。
“真是粗鲁。”汉服男在一旁无比嫌弃。其实他刚刚推我撞门的时候也是很粗鲁的。没有魂烟,周同看不见汉服男,所以该男的吐槽就像只有我听得见的旁白。
“你不也进来了吗?现在怎么办?”我忍着笑,对周同说道。
“她们怎么回事?”周同还没有消气。
“被他弄晕了。”我随手指向汉服男。
周同看向一旁,瞬间领悟,忙摸向裤兜。可裤兜里没有他要找的东西。又向背包里掏了掏,还是没有。竟然没带魂烟!我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可不敢再加火。他嘴里已经开始骂娘。
“看不见他也没关系,他不是重点。”我指向占卜师,“她被言灵附身围了,我们带上唐婉快点出去。”竟被汉服男搅得忘了要赶快出去。
“出不去。外面天黑了,它会借着黑暗把这里完全包围,然后我们就会沉浸在我们最不想听到的话里,崩溃……”周同向外看了看,一脸平静。我看向汉服男,他点点头表示肯定。
“是哦。”我无谓地咧嘴笑笑。这个后果听起来好像也不是特别恐怖,况且周同也只是平静陈述。
“什么是哦,我的笔记你有没有好好看啊?”
好像没这段吧?言灵是我听我爷爷说的,但他并没有说“沦入无尽妄言之中”是指连没被附身的人也一块儿沦入。不过现在不是探究爷爷授课误区的时候。
“能不能收了它?”我希望周同能知道得更多些。
“不能。”
“那你是来陪我崩溃的吗?”否定的答案总会让人泄气,心里瞬间凉半截。那他急吼吼地冲进来干什么?
周同幽幽叹了口气,说:“挺过今晚,太阳再出来的时候就能出去了。这里时间过得快,我陪着你。”
“万一你先崩溃了呢?”
他笑而不语,看起来也不是很有底气。
这时,我耳边隐隐传来话语声,就像有人隔着墙嘀咕,能听见却听不清。
“还是到院子里试一下吧,看看能不能出去。”我转身就要往外走,被周同拉了回来。
“外面现在是没有尽头的黑暗,走上一百年都一样。”
“那你怎么进来的?”
“我翻墙进来,顺着你的声音过来的。可那是进来。”
“你又没走过,说不定跟你听说的不一样了。”等一下,他刚刚说他顺着我的声音,魏阳和馨茹也说过顺着我的声音……我的声音?瞬间好像有了头绪,可是又抓不住。
耳朵里的话语声渐渐清晰。
“我看她肯定是去医院了,要把孩子打掉。”
“不打掉还能生出来啊。呵呵,又不知道是谁的。”
“她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还是我给她打的饭。真是麻烦。”
“你都在外面干什么!让你去念书,你却念了个孩子回来!”
“谁的孩子?看不出来啊,你这腿劈得太不小心了。再小心点儿将我瞒过去啊!”
都是我最亲近的人,说着最令我心痛的话,句句直戳向我的痛处。
还有更加惊心的啼哭:“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心中所惧,给了言灵可乘之机。
绝望无助的感觉化作泪水渐渐涌出。原来是这样,原来真正听到这些话时是这种感觉,如此真实而刻骨,一寸寸刺向已经溃烂的伤疤,比死亡还要恐怖。
“别听了,那些都不是真的!”周同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把我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声音?对了!人的魂魄在混沌之中,会被声音引向他处。被思念之声引向所思之人,被经文引向归处,被我的说话声引向我。而如果我让魂魄出窍,说不定就能顺着谁的声音到别处去。把ròu_tǐ搁在这儿,天亮再回来取,这样就能逃脱言灵的势力范围。
“你带魂灯了没?”这是引魂出窍最简便的方式。
周同摸出魂灯,不明就里。
我甩了甩头,集中精力组织语言,简短说明道:“我们集体灵魂出窍,然后我带着你们顺着爷爷或者谁的声音离开这里。天亮再回来。”
“要在言灵的声音中分辨出真正的说话声,需要你把每一句都听得仔细,这对你来说太……”周同微微皱眉,不知是针对我的计划,还是他脑海里的话语声。
“我现在已经在这样做了,不然根本没法跟你说话。”我艰难地冲周同露出微笑,“别说了,试一试吧。”
我打开魂灯的盖子,周同擦火点亮……
将周同、唐婉和占卜师的魂魄分别唤出后,我也进入了鬼魂的世界。眼前被魂灯照得通亮,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是模糊的。唐婉和占卜师浑浑噩噩地坐起,没有醒来。
“欢迎来到我的地盘。”汉服男仍旧是汉服男,现在周同也可以看见他了。
“你怎么听不见言灵的声音?”周同皱眉看向他。
“因为我比它还老。”汉服男对此颇有些得意。
周同和汉服男的说话声此刻在我耳中格外动听,也好分辨,因为戳着我痛处的话语声中没有他们的。如果此时可以只听他们说话就好了。
我在逐渐杂乱的话语声中,仔细挑拣着与我无关的内容。一句一句仔细听着,过了很久也没有收获。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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