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甄念诀难得失神,一双眼睛沉默地看着落地窗外幽深的曲径小道,眉头深锁。饭桌上菜品新上还冒着热气,香气四溢,可是他连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更别说动筷子。几人纳闷,这窗外不就几树花枝几盏灯,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被叫了几声还是回过神来,面上舒缓并未有方才的忧愁。
“你这是怎么了?”章鱼忙往嘴里塞东坡肘子空下来的几寸口舌表示关心:“该不是小嫂子不在所以不思饮食吧?”
他话说得暧昧,以为又会受个白眼,却没想甄念诀连和他抬杠的心情都没有,只淡淡的瞥她一眼便不再说话,而在章鱼的认知里,沉默就代表承认。
章鱼见他没心思跟自己杠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按他多年的琢磨这可是明显的相思病啊,于是乐了,放下筷子继续打趣儿,道:“老大,这相思病啊还得心药医,要不咱再把小嫂子接出来?”
带鱼也是个不怕乱的,感觉有戏立刻添油加醋接到:“对呀对呀,老大,咱把项南接出来怎么样?”
这俩二傻子说风就是雨,立刻起身准备出门,车钥匙都拿出来了还乐呵乐呵地说着接了项南可得好好给她讲讲老大茶不思饭不想独想见伊人的纯情史。
“说你俩傻你俩还要上天是吧。”阿文手一拍桌子,瞪着他俩:“坐下。”
俩人无辜的很,但是自个儿打架也打不过,只能瞎嘀咕:“就跟自个儿不蠢一样,傻缺。”
阿文耳力极好这点声音自然听得见,于是一来一往就吵开了,眼见一年一度的比武就要开始,带鱼已经乐得找了个安全的地儿准备开始录视频时,甄念诀开口说了话。
他的语气没有玩乐时的豪放不拘,也没有工作时的运筹帷幄,他说得很轻快却也很沉重,语气里千番滋味万般无奈难受得像是挥了重重的一拳却被柔软的棉花承受了。
“我总感觉,她有心事,可我怎么也试探不出来。”
他几人年少认识,这些年来不管身处何方却总不会落了嫌隙,而几人看惯了他的意气风发,往时谈笑总以“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来形容他,现下如此这般,极其罕见。
“虽然我很久都没谈恋爱了,但是老大,我还记得以前谈恋爱时你给我们说过,有疑惑就主动去问去了解,憋在心里以后总是会出嫌隙,如今你倒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张宇是难得的严肃,甄念诀的感情他们看着一点点生根发芽终于修成正果,这么多年来,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是何时种下了情根,可是作为旁观者,他们很是清楚。
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夜。
那个夜晚的路灯与星星对恃着隐忍不发着,夜深地可怕所以手指间那点热烈的猩红更加引人注目。他们一路骑行而他不发一语心情低落,大老爷们儿嘴笨,目光交流许久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怎么安慰。
可是突然间,他们都注意到了,他像是一震,就将视线全心全意地放在某个“过路人”身上,他下意识地扔掉手中还未吸几口的烟,眼里亮地像是装下了整个宇宙的星光,他并没有发觉自己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宠爱,这些只是下意识的动作。那个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个张扬狷狂的人,有了肋骨。
也是在那后来,他们知道了原来世界上真有纯白的感情。甄念诀即使再喜欢那个女孩子也只是远远地看从未打扰,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他是怕宠爱了自己,耽搁了她,所以再喜欢,只埋在心底久久地折磨,或许在某个夜里,他也曾小心翼翼地思念到难以入眠。
“我问不出口。”甄念诀很忐忑,他甚至不知道要问什么。但是两人相处许久,他总是感觉有些异样,即使他克制自己去思考这方面的事情阻止自己去探究造成这种感觉的原因,但是·····
但是他想要了解她的全部,喜欢的讨厌的爱的恨的所有他都想要知道,那番强烈的控制欲即使尽力压住可是在偶尔的松懈中依旧会蔓延出一星半点。
“怎么问不出口?”阿文看着他笑,话说得轻松但笃定,他说:“问她喜欢什么,她喜欢就给她,问她讨厌什么,她讨厌就让那些她讨厌的远离你们的视线。问她爱什么,如果是物,就送到她面前,如果是人,要么放手,要么,就让她断了念想,再问她恨什么,把她恨的当作自己的恨然后送入地狱永不超生。阿诀,就这么简单。”
“你那么喜欢她,她的一言一语一个动作都牵扯到你自己,既然这样那就痛痛快快做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她要的就给她,即使不合理即使违背原则。”
“人世本就没什么绝对的公正,我们这么努力的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肆无忌惮地开心快乐,而你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个能让你感到生命美好的人,她就成了你的原则。”
“阿诀,活着的每一个人,都要遵从自己的原则。”
他,是知道些什么的。
“因果轮回,过去此时的一言一语都像一根线,连接的未来此刻都没有办法想象,大多时间里我们学着做个谨言慎行的符合社会秩序公德的人一成不变两点一线,可是一直这么无聊就没了存在的意义,那剩余时间就什么都别理会做些让自己感到愉悦的,这没什么。”阿文点了根烟夹在指间,眼睛盯着烟头猩红的光点:“再说,为了自己的女人,赴汤蹈火也轻巧。”
他用手生生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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