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的温和充斥着她的脑神经,纵然她快要被这样粉色的泡泡淹没掉,项南还是忍不住的想,这一定是做梦。
可是肩上来自他手掌的温度丝毫没有下降,反而愈燃愈烈,一定不是做梦。
甄念诀啊甄念诀,你可真是我的劫。
她还记得这个早晨,在路边,在门口,他问她什么时候下班。
她老老实实地说:“五点。”
然后丝毫没有停顿的,他问:“南南,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那一瞬间,在他叫她“南南”的一瞬间,她以为,时间倒退了二十年,因为那个时候口齿不太清晰的他喜欢不停地叫她南南南南。
这小半生,无数人叫过这两个字,可是她总觉得他叫的最好听最特别。
语调轻快,尾音轻轻上扬,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明亮,就像······就像是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就像是念到了自己喜欢人的名字,磊落大方,却还是免不了害羞。
她几乎是没有思考的:“中餐。”
一个混沌,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晚餐已敲定。
甄念诀笑了笑,本替她理理衣领的边角,却突然收回手:“说好了,这次可不许中途离席了。”
指针一格一格地跳,项南想要静下心来好好做事,可是手表那么微弱的声音却被放大了千万倍,强烈的影响了她的大脑,令她无法忽视更无法集中精神,除了一个劲儿得跟着节奏打拍子无法做任何事。
桌上十几份文件,就这样从上午躺到了下午,连位置都没有挪动一点点,这一天里,她不停地想着那些快被蒙尘的幼时。那一张脸不断地出现在她面前,不停地唤着她“南南”,甚至,她有些恍惚,是在做梦吗?会不会一觉醒来,她就会看见甄念诀那张放大的脸,然后一起欢欢乐乐的去踩水,到了傍晚,爸爸妈妈叔叔阿姨会一起来找他们,接着就是一顿胖揍,罚面壁思过和没有薄荷糖吃。
这是她记忆中的童年。
记忆中的甄念诀,永远是一副干净温和的样子,至少,在大人面前,他永远是哪个穿着白衣带着微笑的干净的小王子。在她身边,他带着永恒不变的的痞痞的万年欠揍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是个坏孩子,可待人却出奇的好。
她受委屈,他安慰。
她受欺负,他出头。
她不写的作业,他代替完成。
她做错了的事,他承担后果。
那个时候的她没心没肺,觉得有一个这样的哥哥真好。
可是许多年后,她却希望他从未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极南辕北辙的想法,却总是有一个恰当的理由。
人就是这样,一旦享受过被宠爱的感觉,就想做一辈子的公主。承受不了悲伤痛苦,承受不了无枝可依,软弱的不是躯体,只是被真切的温柔相待过,坚强的精神早已成为温室里的花朵,再接受不了暴风骤雨的打击。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能重返孩提时代,我一定会拒绝你所有的呵护。生命中的一切都有轨迹,不好的终究会到来,至少那样,我将会强大无比。
“下班了吗?”手机屏幕显示的是来自甄念诀的短信,时间是下午五时三十二分。
“不要意思我忘了看时间,你稍微等一下,我很快就下来。”
他很快回了短信:不要急,慢慢来。可项南只当那是很普通寻常的礼貌的话。
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楼,微微有些气喘。
他换了一身衣服。白衬衫,烟灰色的西服马甲,妥贴的西装裤,手腕上搭着外套,站在漂亮的梅赛德斯旁,气息很稳,气质相称。
似是感觉到她专注的目光,他朝她的方向望来,见是她,很愉悦的笑起来,一步步走过去:“今天很忙?”
不是询问质疑的语气,是安慰心疼的语气。
“你来多久了?”他不理会他的问题,单单只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她说的是五点,他应该没有等多久,最多半个小时。可是还是想要问,还是想要得到答案。为什么?她不知道。
“没多少时候。”他以为她是愧疚了,可是没必要。
“到底多久了?”她不依不饶,一定要知道的样子逗乐了他,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他眼中疯狂燃烧,似要席卷这片冰天雪地。
甄念诀抬起手腕,,向南这才发现,西安隆冬的天,他竟挽起了袖口。藏青色的袖扣隐隐散着凌冽的光,骨肉匀称的手腕上扣着一块好看的腕表。项南不懂手表的贵重与否,但质地光泽如此,应该······应该不菲。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见她目光如炬,她才认真开口,“我四时零七分出发,到这里是四时三十九分,现在是五时四十一分。”
他并未说具体的数据,只是这样,已经难得去算了。
“抱歉,偶尔会有事情耽搁一下。”难道要说我想你想了一个下午忘了看时间所以迟到了。这样的情况,项南还是觉得撒谎来得自在。
“只等了二十一分钟。”甄念诀故意忽视掉她的饱含歉意的表情,“刚好仔细看看附近的情况,这里的路况很好,餐饮业很发达,也很安全。”
“明明等了一个多小时。”向南小声地嘀咕。
“没差多少。”甄念诀替她拉开车门,又从另一边绕上车。“过来看看,熟悉一下地段,时间刚好。”
很体贴,很会照顾人。
“我接个电话。”他的手机铃声很特别,但又很简单,音符干净清
喜欢命中未定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