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他拖到床上躺好,掖好被子,然后转身去后院柳树下打坐。
他口中的那夜,应当是我与洛七夙夙逛庙会的那夜。
这么说来,他从那时开始就注意到我了?他到丹穴山亦不是为了修仙,而是奔着铸元灯而去!
可天宫魔域都拦不了他,区区一个丹穴山,他又何必乔装打扮?
为什么?
丹穴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结界,且龙丘夫人说过,铸元灯连入多宝塔的资格都没有,要偷不是轻而易举?
弇兹上神魂归天道三百万年有余,我如今才四万岁,与弇兹上神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个所以然来。我打坐运气试图再次冲破那道束缚,却还是惘然。
“这他妈的呀!”
我抬头望天。
这一场酒醉了祟桓整整一天,他缓缓醒来之时,已是翌日未时。
他掀开被子下床笑道:“你瞧,相公酒量好吧?才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
我瞟了他一眼:“第二天了。”
他大惊,我忍俊不禁:“头疼吗?”
他红着脸摇摇头。
我笑道:“我们在这住了也有许多天了,明天去下一个地方如何?”
“哪里?”
“你不是说我们一起走过很多地方吗?”
“好啊!”他来了兴致,坐在我对面,“你想去哪里?帝都还是昆仑?”
“帝都?”
“哪里从前是一片草原的,谁知如今变成帝都了。”他噘着嘴,“娘子,若你不喜欢,我明日平了帝都变成原貌如何?”
我笑道:“别瞎说啦!”
他道:“我是认真的。”
我摆摆手:“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我们去昆仑吧。”
“那就去昆仑!”祟桓笑道,“我们去昆仑山看雪,抓羊、双修双栖!”
我一口茶喷出来。
祟桓茫然地看着我。
我镇定道:“那是双宿双栖,宿,宿!”
祟桓眯着眼笑:“哦。”
我一阵哆嗦。
“相公……”我道,“既然咱们明天就走了,那今天再去一次戏楼好不好?”
“你又想听戏了吗?”祟桓倒茶。
我笑道:“下个时辰正好是那个名角的场,我想最后听一回呢。”
“好呀。”祟桓点点头,“娘子想去,自然奉陪。”
我同他到戏楼正是申时,当日戏楼人满为患,都是奔着名角而来。我同他坐在第一排,那女旦水袖一抛回身下台,锣鼓细密渐渐悄声,乃是落幕。
我正忧心间,小二过来道:“姑娘,我家老板有请。”
我看向小二,祟桓道:“你还认识这的老板?”
我笑道:“就是当日肚子痛的时候,在拐角遇见的,聊了两句甚是投缘。所以要走了,我才来这看看不是?”
“那你说是想听那名角唱戏?”祟桓不乐意。
我补充道:“那个名角就是这位老板,我没有说错吧?”
祟桓这才面色稍霁。
我站起身拍拍他的肩:“去去就来!”
我稳着步子随小二上了三楼。
老板彩妆还未洗,开了门对小二道:“下去吧。”
小二离开,我进了门,看见真正的老板昏睡在床上。
洛七锁上门变回原样,一把拉住我的手:“你还好吗?”
我笑道:“我没事。查的怎么样了?”
洛七又担忧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拉我坐下道:“那件事实在久远,你再给我些时间。不过那荻凛我查到了,就是咱们那是逛庙会遇见的那个凡人!不知怎么变成了当地道观里的一个半仙,我试探过,他用的是丹穴山的法术。”
“什么?”我意外,“你找到他了?”
他不是祟桓变的吗?
洛七点头:“我问过当地人,说是他一夜之间就得了这一身法术,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应是被人上了身。”
“原来如此……”我喃喃琢磨。
洛七蹙眉道:“在你身边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你们的关系似乎很好。”
我看向他:“你别多想,我只是权宜之计。至于他……我弄清楚之后半点都不会瞒你,你现在知道也帮不上我什么。洛七,那件事你在查探之时万不可鲁莽,一定要小心行事!”
洛七笑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我放心……可此事……”
“罢了。”他打断我道,“你不想我知道,我自然不会多问。只是陌陌,如今你孑然一身,若有不测,我救你不及!”
我垂眸道:“我知道。”
“你这幅样子也是他变的?”洛七皱眉。
我点点头:“我的法力也被他封住了,变不回去。”
洛七伸出手按住我的脉,一道真气打入我的筋脉之中,却在丹田处被猛然弹了回来。
洛七骇然睁眼:“好霸道!”
我叹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怕是除了他,没人能破的开这印了。”
洛七心烦气躁地站起身:“这变身之术,老子还是破得了的!”
他朝我扬手一划,微风起,我闭上眼受他法术。
风止时,我睁开眼,看见洛七一双变得血红的眼。
他一步上前,死死锁住我的肩,牙缝里挤出歇斯里地的字眼:
“这不是变身术!告诉老子,是谁把你的皮给扒了!”
我双脚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你说……什么……”我失声问他。
洛七的眼睛要喷出火来。他霍然转身:“老子弄死他!”
“七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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