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川睦和也是会累的,只觉得是一闭眼的时间,再睁开时,月亮又往西移动了很长一截。
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正是凌晨四点。
凌晨四点钟,看到海棠花未眠。
她控制自己走到窗前,可惜她不知道现在这个季节会不会有开着的海棠花。
这么想着又有点沮丧,叹了口气回头又看见那张少年脸。
少年已经睡着了,平静安详的躺在那里,有点像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她绕着病房随便走了一圈,准备看两眼便走。
床头柜上除了日常生活用品,还摆了本魏尔伦的诗集。千川睦和点点头,这样浪漫的爱好和这张脸很相称。
她仔细看了看,书页里似乎夹着不薄的一样东西,侧面看来很是显眼。
作为一只无聊的灵体,她马上就来了兴致。可惜她碰不到实物,所以她绞尽脑汁都无法触摸到那本书。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本来只是无聊的看两眼,随时准备再去外面游荡一番,现在被一个很可能是书签的东西牵引着,马上又执着起来,势要看到那东西才走。
而现在的千川睦和,作为一个从人体身上出来的灵魂,她完美的保存了人的这项特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她就那么盯着那本书,思绪里早就联想出了一整个物种的起源。她觉得那里面很可能是某位爱慕者所写的情书,看厚度,应该是个内心很丰富的女孩。紧接着她又想到这个少年在这里祝愿,看起来病情不清。思维又不受控制的飘向了一个“相爱不能相守”“生离死别”的nuè_liàn结局。她甚至因为想象中女孩站在少年墓前故作坚强的笑而一阵心慌。
再回过神时,已经是早上了。
天气很好,窗外有些小风。
那少年为窗台上的雏菊浇完水,又打开了窗户透气。
外头的风灌了进来,诗集被吹得一阵翻动。
千川睦和只觉得心头一跳,即使她这种状态压根没有心跳。
她看了看少年,他正往门口去。在确定他不会强迫症发作去吧书整理好,千川睦和才瞪着双眼睛蹲到了书前。
开窗时的那阵风是有点威力的,书也被翻开了一大叠,离那张照片那一页也近了许多。
风还在吹,偶尔会吹翻几页。
千川睦和紧紧的盯着那本书,像是个等着彩票开奖的投机者。
功夫还是不负“有心”灵体的,等了大约十分钟的,那阵讨喜的风恰好把那页翻开。
千川睦和马上凑上头去看——是张照片,照片一群穿土黄色运动服的少年,他们举着奖杯,脸上洋溢着喜悦。
她一眼看到了人群中显眼的鸢尾色。他那时的年纪不大,在一群人中难免纤细些。可他的眼神和笑容又像是立于不败之地的王者,无比耀眼夺目让人臣服——他在他所擅长的领域大放光彩。
嘛,热血的少年,以及梦想。
她微微的笑了,对这样的人很有好感。
总觉得看了那样的笑容后,胸腔有点发热呢!让她也想再努力一把,为梦想拼搏。
她直起身来,真想一口气冲到自己的身体旁,再挣扎一次,索性不会有更差的结果了。
她穿门而过,沿着原路返回。
一路上白色的墙壁,幽深的走廊,穿白衣的护士在护士台忙碌。有白大褂穿过了她往前走。
她愣了一下,为这个奇特的体验,也为刚才看到的东西。
那一刻穿身而过时,她看到了医生手中的病历,很显眼的名字——千川睦和。
她只知道自己昏迷未醒,不知道身体的具体情况。她还没有放弃回到正常状态的希望。
想也没想,她紧跟在医生后面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医生,年纪稍大一些。
他把她的病历给那人看。
“颅内的血已经吸收了,各项指标显示没什么问题,就是患者一直不见醒过来,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千川睦和松了口气,自己的身体没问题,现在她只要考虑如何回到身体里了。这让她重新燃起了斗志,正准备哼着歌飘出去呢,又听到那位老医生问:“幸村君的情况怎么样了?”
年轻医生沉吟一阵,纠结起了眉头:“病情有些复杂,而且一直在恶化,就算手术成功,以后机体功能也可能会丧失一部分。”
“听说他是学校网球部的部长,在中学网球界也很有名气啊。”
老医生一声叹息,为这个年轻的孩子感到惋惜。
“这种情况,即使手术成功,也很可能再也打不了网球了。”
千川睦和一愣。
刚才她还被他夺胜的样子鼓舞,现在听到这种消息,内心没来由的怅惘。
这样的事情对一个没有受过挫折,一心为梦想奋斗的少年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可怕的不是再怎么努力别人还是比你优秀,而是明明你曾经站在了顶端,有一天却被剥夺了一切,翻身无力。
她惆怅的叹气,走了出去。
门外,还是那条长走廊,像是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她转过身,入眼一个熟悉的身影——绿色的病人统一服装,鸢尾花色的卷发,一直带着温柔笑意的脸此时惨白得和医院白晃晃的墙壁宛如一色,他倚着墙壁,身体佝偻着,像个融化了一半的雪人,只能站在这里任自己化成雪水,凄凉悲惨。
他是听到了的吧,那么骄傲的少年。
千川睦和替他难过。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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