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锈迹斑斓,冒轮正缓缓靠近缅州军港。不时发出‘呜呜’作响的汽笛声。
撩开船舱的窗帘,岸边葱郁的林木枝叶清晰可见。近岸海面上一群海鸥正贴着海面捕捉鱼虾。突然的一声汽笛响起,海鸥受到惊吓从客轮顶部飞过,发出一阵阵呀呀的叫声。
细细算来,从德国回来差一天就是整整四个月了。这些天在船上枯燥无味的生活,童秋然早已厌倦。在德国军校留学已经四年了,想着即将上岸,喜忧参半。这四年里,他给心爱的欧阳小敏寄过好些信,发过好多电报,却迟迟不见任何回应。他重新躺下,脑海里闪现出与欧阳小敏童年时光,脸上闪现过一丝笑容,却又转瞬即逝。
不多久,客轮汽笛声再次响起,童秋然抬起头朝着窗外望去。客轮已经近岸。甲板上满站着拎着行李等待童秋然拎着行李走恍惚着走出了包厢的门。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斜挂,暗红的余晖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的彤红。岸口处一字型排开的十余艘木质炮艇上满站着威风凌凌的士兵,应声回首来看,客轮甲板上提着行李欢呼雀跃的人群正朝着岸上的迎接的亲朋摇手打着招呼。官兵封锁线之外站着的迎接的人群也在骚动着。码头上缅军的人正挨个的核看下船人员的证件。不远处的两层矮小的军用哨岗旁,四挺老旧筒子式样重机枪令人毛骨悚然,机枪手的后方还有大批端着洋枪的军人。远处微微耸起的半山丘上,数十门火炮的炮口正对准这港口。
“证件”一个当兵的冲着稍稍迟疑的童秋然嚷嚷着。
“童秋然,缅州宁兴城四华路....”念到这里那个当兵没有再敢继续念下去。打量着站住眼前的童秋然。
“少...少帅”。当兵的哆嗦了一下子,又立马回过神来正了正身子,朝着童秋然敬了个军礼还回证件。尽管他们不认识这位童少帅,但是大帅府的地址还是知道的。看到童秋然的证件,自然是吃了一惊。此刻站在跳板上等待排查的人群正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杨哥...杨哥,少帅回来了”。看过童秋然证件的那个当兵的咋咋呼呼地冲向哨岗,向里面的一个少尉军衔的军官禀告。这个少尉听得少帅归来,赶紧起身从哨岗里冲了出来,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去,原来是他的军帽忘带了,戴上帽子便火急火燎地朝着童秋然这边跑来。
“少帅,水防营一连二排排长杨福坤向您报告”。一个三十出头皮肤奥黑的矮胖少尉军官正朝着童秋然行军礼。
童秋然刚要开口,姓杨的排长便热情地打断了他。“不知少帅归来,大帅府怎么没派人事先通知我们,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啊”。这杨福坤也着实奇葩,童大帅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回来,难道还不派人来接,用得着通知他这个小小的排长。
“杨排长,,后面排这么多人呢!”童秋然指了指身后站着等待核实身份将要下船的人群。
杨福坤摸了摸头傻笑道:“少帅快请..请随我先到哨岗歇息”。说完便从童秋然手里抢过行李领着他朝着哨岗走去。杨福坤这个人平日里是个闷人,也不知怎的,今天却是话音不断。尽管他这是第一次见到童秋然。从甲板处到哨岗也就五十来米地,这短短的一路上他就一口气问了童秋然十几个关于国外的问题。聊得开心。他似乎已经忘记童秋然的身份了,倒像是朋友跟朋友之间的聊天。童秋然见这杨福坤这家伙心情豁然,倒也是有说有笑的回答着他的每一个问题。
哨岗门口四个身着海蓝□□军装扛着□□的当兵朝着他们敬了个军礼。杨福坤把童秋然请进了进去。刚一放下箱子,便拎起水壶给童少帅倒水,那只杯子他用热水烫洗了一遍又一遍,才倒满水递给童秋然。
“少帅,您喝水,我这就差人禀告上峰,让他们想办法通知大帅府”。
“不必了,杨排长,我自行回府便可”。
稍坐片刻,望着天色将暗,童秋然起身道别准备离去。
”少帅,天色将晚,这缅州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今晚您就屈尊在我们营部歇脚吧,晚上我跟杨营长在营部为您接风,我这就派人去营部通知他们准备房间”。杨福坤没有等童秋然开口,就令站在门口的士兵去安防营营部通告少帅晚上要去入住的事情。见天色昏暗又加杨福坤如此热心,童秋然勉强点头,同意留下。
“站住,干什么的”营部门口站岗的兵见杨福坤派来的人发了疯似的的朝着营部冲,迅速跳下台阶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是一连二排的,我有要事找杨营长”。他一边说一边把证件递给营部值班的士兵看。
“是营长兄弟的兵,把枪放下,我领你进去”。
杨福坤的大哥杨福乾便是这水防营的营长,此时他正在营部办公室抽着旱烟等待炊事班给他送饭。听得兄弟的兵告知少帅要来的消息,杨福乾激动不已。一边令人去炊事班通知加菜,又令人去请混成旅第二炮营的徐兵营长。。二炮营营长徐兵跟自己可是多年的故交,有饮宴自然不能少了他。
杨福乾是个四十出头的壮汉,别看他满脸络腮胡子一副土匪模样,其实他的心可细着呢。安排好一切后,他即刻令营部所有士兵列队在门口等待少帅的到来、杨站在营部门口吸着烟袋焦急地等待着少帅等人到来,不时抬头朝着通往码头的大路远眺。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杨福乾猜想着就是少帅来了,他
喜欢孔雀岭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