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昏暗的天色中传来熟悉的兄弟喊叫声,杨福乾刚欲上前迎接,两匹高头大马驮着俩人已然穿到他的身前。杨福乾大呼一声“敬礼”。身后站着的士兵齐刷刷朝着童秋然敬礼并高呼“欢迎少帅”。
童秋然从马背上纵身跳下,杨福乾迅速冲过去扶他,“少帅当心”。
见得这杨福乾拿自己当一般的富家公子看待,童秋然心里很是别扭。
杨福乾憨笑着在鞋跟上磕了磕那根精美的白玉烟袋放进衣服口袋里,忙拉住童秋然的手说:“少帅来访,我部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杨福乾虽然外表看起来像是个山寨土匪一般的人物。但因幼小在私塾读过几年书,深受孔孟之道浸染,谈吐都是以,知之者乎也开道。
杨将童秋然请进了伙房的雅间,也安排了些许连级军官陪同。少刻,炊事班的人已经将做好的菜肴端了上桌,童秋然的肚子早就饿了,闻着肉香,他恨不得迅速拿起筷子饱吃一顿。
“我早差人前去相邀,为何徐营长迟迟未至,二弟,你且去.....”。
杨福乾话音未完,食堂门口传来徐兵的声音“少帅...属下来迟.属下来迟,还望包涵”。此人年约四十,梳着流光的大背头。留着标志的八角胡须。迟来的徐兵恭敬地朝着童秋然作揖。随徐兵同行的还有营副徐达,此人长得贼眉鼠眼,且身材矮小面目狰狞。真不知道他这般模样是如何进得缅军军营,而且还混上了营副。徐达也躬身道:“卑职徐达见过少帅”。童秋然笑回:“幸会”。
“徐营长想必也是公务繁多,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见人都到齐,杨福乾拿起桌上的酒坛打开盖子,刚要倒酒,其弟杨福坤便站了起来“大哥,怎么能叫你倒酒,在座的属我的官衔最低,理应由我来倒酒”。说完便伸手准备去拿大哥手中的酒坛。见状,在座的众人皆起身争着要倒酒。
“此我水防营部,你等皆为客,;理应杨某添酒,勿再多言..勿再多言”。
“杨营长此言差矣,我等管辖各部,皆大帅之有,有少帅在您岂可言主”。徐达的一番话虽然说的没有错,但总让人听着是那么的别扭。
徐达的长相就贼眉鼠眼的,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太舒服,没想到这家伙说话也是这么不招人喜欢。从当年父亲五十大寿之际就曾见过此人,没想到曾经身为混成旅警卫排长的徐达如今却成了第二炮营的营副。
“徐副营言道我为主,那今日童某便杨营长共为此地之主,由我二人一同替诸位添酒”。
“怎敢让少帅倒酒”。在座的所有人又一次起身争抢酒坛。
童秋然站起身来笑道:“抛开家父身份,童某只一介书生,无官无职。而在座的诸兄皆年岁长我,且在各部担任要职。今日我等且抛下各自的身份尊卑、官职大小。皆以兄弟论之,童某为列位兄长倒酒,有何不可,今日就由我跟杨营长为各位添酒,勿再多言”。
杨福乾也是豪爽之人,见少帅是个平易近人且无架子的年轻人,倒也倍感欣慰。“能与少帅共同为大家倒酒,杨某荣幸之至,二弟将你身后坛子取来予我”。杨福乾指着弟弟身后那张空桌上的酒坛说道。杨福坤从身后桌上的众多坛子中随手拿过一坛酒递给兄长。
席间,众人开心地吃着喝着聊着。时间过得真快,不知觉已经到了深夜。此刻童秋然顿感尿急,起身含笑暂别。杨福乾怕少帅找不到茅房,执意要陪同一起如厕。二人相互扶持着歪歪扭扭地走向位于西北拐角处的茅房,一路上杨福乾唠叨个没完。
二人摇摇晃晃地走着,隐约听到距离茅房不远的垃圾堆旁传来一阵‘噗嗤噗嗤’的声音。醉眼朦胧的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昏暗的夜色中,似乎一只活体的东西从这水防营大院飞了出去。他眨了眨眼睛,只见一对黑影在墙角处低声嘀咕些什么。忽然从垃圾堆旁一闪而过。心怔了怔,酒意也随之散去几分。联想着刚进入这水防营就觉得有一双藏于暗处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而此时的黑影散过,更让童秋然内心不安。
“少帅,且随我来...且随我来”。杨福乾嬉笑着拽着走出方向的童秋然。
出了茅房回到席间,满桌的人还在推杯换盏大声喧哗着。见得少帅归来,众人不约而同地举起碗要敬酒,而此时的童秋然已无欢饮之意,他起身言道“各位兄长,弟不堪酒量,暂回营舍歇息,诸兄请尽兴”。
“少帅既已酒足,卑职送少帅回营舍歇息”。杨福乾领着童秋然去了营舍。
水防营的宿舍,有三间是单间,其中一间是营长的另一间是副营的,还有一间是专门留着接待来客的,这一晚童秋然被安排在了这间用于接待贵宾的单间里。房间约莫二十平米,靠后墙的窗口前摆着一张木质小床。当然了既然是接待贵宾的房间,所以床上的铺盖没有选用军用被褥。门口放着一个精致漂亮的铁质衣架,这个衣架的来历可不简单。据杨福乾自己说,那可是花了他一个月的俸禄托人从南洋带来的。自己没舍得用,放在了这间贵宾房里。
躺在床上,童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茅房门口的垃圾堆旁突然消失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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