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自己都觉得这话在一女孩子口中说出来,有些不妥。听着没羞没臊似的,但话已出口,后悔已是来不及了。便赶忙移开目光,微微侧过身去,背对着夏侯子淳。
在场的三人,初惜羞涩得快要钻进被窝里去。
夏侯子淳噎言在喉,嘴角略有抽动,眉宇之间深邃难懂。他也未曾想到这个来自温婉之乡的女人竟然如此大胆!江南的女人有这么不害臊的吗?就算是皇都女子,也没如此大胆的!虽说女人他见的多了,但还从未见过这么不识趣、不知羞的女人呢!一丝厌恶挂在眉间。
剩下的香菱一脸惊讶且紧张地将眼神在这两人间移动。在为自家主子捏把汗的同时,还偷瞄太子爷的脸色,生怕他猛地一个拍掌把自家主子给震碎了。
房间里的空气再度凝结成冰,气氛尴尬。
某人的脸已是燥热发红,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眼睛却不时瞥向一旁的男人。
“啊哈哈……现在什么时辰了?香菱~~”初惜扭头对香菱问道,试图打破这份尴尬。
“回主子,午时三刻了。”香菱机灵地配合道。
初惜沉吟了片刻,惊觉自己睡得太久,加上昨晚上的,足足有五个时辰。
“午时三刻了……那我睡得还挺久的……啊哈哈~~太子爷,可用过午膳了?”随后偷瞥了眼夏侯子淳,赶忙干笑了几声,转移话题。
初惜重重地一拍脑门,笑道:“嘿!瞧我这脑子,若是没用过,哪会过来啊?!”
夏侯子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初惜如色盘般变幻多端的表情,一时间就起了捉弄她的心思。看着她因自己的到来喜笑颜开,又因自己的话失落至极却强颜欢笑,笑得还那么丑!那笑容竟然还在他不经意间浮现在眼前,真是……噩梦!!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多说一句话的人,如今,她倒是得寸进尺。
当初他在客栈中请唐家父女俩同桌吃饭,也不全是偶然,这里面亦是有他的一番计策在的。
其实,那日出宫,他在马车上正巧瞧见宫外情形,便派了方武前去询问守门侍卫。这一问才知道这对父女声称自己是从江南来寻帝的,还有信物可证。
原本,他倒是没存什么心思的,忽又想起父皇常与他提起的他年轻时的事情,包括那个曾救过他一命的江南大夫和那块蓝田玉为信物。
那时的他也正为了“常州堤坝”一事寝食难安、四处奔波,此番出宫也正是为了那件事能得到父皇首肯。
夏侯子淳忽然心生一计,一瞬之间他便步好了一盘毫无错漏的棋局,就等着唐家父女俩跳进来了。为了达成目的,为了千万百姓,他必须利用那对父女。何况,这种利用对他们而言,有利而无一害。一举两得的事情谁会不喜欢呢,所以他并不介意等他们知道真相时又会如何。
他们进了宫得了帮助,他的折子亦能得到父皇的恩准,就算是如今的他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歉疚、后悔的。
那时的他,扮作翩翩公子样,温润如玉,和蔼亲切,骗过了他们的眼睛。却同时让唐初惜这个丫头会错了意,对他滋生爱慕之情,他又何尝看不出来呢?
看着那双亮闪闪的杏眸,他心底一沉:“不能再让她会错意了,今日必须断干净!”
“义公主……”
初惜闻言,支起身子洗耳恭听。
夏侯子淳止言,看了眼香菱,淡然开口:“你先退下吧。”
“是!”香菱小心翼翼地行礼,毕恭毕敬地退出门去。
最后偷笑着瞄了眼里边儿,出去时,还不忘带上了门。
夏侯子淳看了眼门,踱了几步,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初惜继续等着他开口。
“咳,此番前来是母后特地交代的。她关心你,欣赏你,本宫却是无暇顾及这些儿女私情。本宫尚有折子要批阅,先行告辞了。”夏侯子淳特意突出“皇后娘娘才是欣赏你的人,并非是本宫”的语境,冷冷开口。
说罢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虽然不是明着说,也让香菱出去,没在人前说倒是给初惜留了不少面子,但她自然听得出来其中意思,当即愣在原地。
还来不及等她做出反应,他便走了。
心好痛,从未有过的痛……
“我这是怎么了?我,我又病了吗?……”
初惜将胸口的里衣抓得紧紧的,鼻头酸胀,眼眶泛酸。她想忍住,不在太子爷面前哭出来,这样他会很难做的。
看着那背影越走越远,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掀开暖和的被子,来不及穿鞋就光脚下了床,直奔那抹身影。
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放弃。
夏侯子淳似是听到身后的动静,步子慢了一些。但很快,只那么一瞬,便果断地加快步子,欲推开阻拦他的殿门。
“太子爷,你等等!等等!那画中谜……我解出来了!”实在没办法,他步子太快了,初惜赶不上,只能出声阻拦,望他能够停一停。
靴子踩地的声音在静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眼看着前方因她的话猛地停住脚步的男子,初惜松了口气,欣慰一笑。旋即快步上前,生怕一不留神,那人又要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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