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时间这东西,总会推着人向前走去,沿着可被感知的最有可能的路径前行。
秦罗敷出的城门,便躲开主道让道与后来车马队。
焦仲卿骑在马上想车厢内的妻子在说着什么,刘兰芝也望向丈夫回应着,无意间向车道上瞟了一眼。就这么随意的一眼,却又被焦仲卿感知到了,不觉也回望了一眼,秦罗敷和罗春顿首站立在官道边上,身伴是那牛车。
“兰芝,你认识邻居秦罗敷?”焦仲卿从刘兰芝的一瞟中猜道。
“不认识啊,就只是听过她的美名啊!”刘兰芝不解道,“阿郎何出此言?”
“道旁站着的便是秦罗敷及随仆,我见你望去以为相识。”焦仲卿解释着,便想起母亲要给自己提亲与她,也就不愿再多加言语。
“哦!原来她就是啊!夜夜歌声伴我促织,想来也悲苦之人!”刘兰芝没想到此间竟能相遇秦罗敷,同病相怜之情徒生,不觉便多注视了起来。“不想此间相遇,不如相识一番!”刘兰芝说着,望向丈夫询问着。
焦仲卿稍显不自然,但思及此间情景及夫妻心境,竟也不忍心违了妻子的意,便下马停车,待刘兰芝调整了些许情绪,向秦罗敷二人行去。
“秦姑娘!”刘兰芝调整着语气,善意的打着招呼,“看这情形是又要去采桑了吧!”
焦仲卿见秦罗敷二人有所迟疑,便主动介绍起来,“秦姑娘好!我们是邻居的,我是焦仲卿,这是我妻子刘兰芝。多有冒昧,还望见谅!”
“焦大人,焦夫人,客气了!”秦罗敷还礼道,罗春也随着还礼。
对于焦仲卿,到底是县衙府吏,多少还是会有所了解的,秦罗敷所迟疑的只是这二人面容悲戚,又是这般出城,会是何事?还有这时过来见礼,又是为何?其实好多事情就是这样,无因无由的发生着,再加上人心难测,就更是难以琢磨了。
焦氏夫妇见秦氏主仆回礼,端的落落大方,识得出自诗礼大家,竟能在外自立,暗道敬佩。思及自己冒昧,便生惭愧。“恕我们冒昧!秦姑娘还这般客气!真不愧大家闺秀,端庄淑名啊!”刘兰芝表达着自己对秦罗敷的赞赏。
“焦夫人,你太谦虚了,这庐州县内谁不知你的贤淑是出了名的!”秦罗敷也回应着刘兰芝,不知是真情还是恭维。“不知您夫妇这是所为何事?”秦罗敷试探着问出来自己的疑虑。
“秦姑娘切勿多心,我妻子就是晨晨听闻姑娘的歌声,便有心结识,今日刚巧相遇,便来讨饶,还望海涵!”焦仲卿见此,急忙解释着,怕有说道今日的伤心事上来。
“焦大人,你们多心了,能识得焦夫人这样贤良的娘子,也是我的福分呀!怎的如此客气!”
双方如此谦礼着,却都无人要进一步的交谈,话题自然无从开起。刘兰芝悲戚着自己的境遇,也同情着秦罗敷的歌声,思量这秦罗敷的故事。秦罗敷依旧疑惑这焦氏夫妇这般容态的行迹,因何时如此戚戚。
“焦大人伉俪出城,怕是有急事要办,罗姐姐,我们就不打扰了吧?”罗春眼见交谈僵持,询问向秦罗敷,也提醒道“罗姐姐,我们也该去采桑了。”
“也是,焦夫人,就不打扰你们办事了,还请先行!”秦罗敷也提醒着刘兰芝夫妇。焦仲卿也伸手要搀扶妻子回车。
“秦姑娘,我这急事……”刘兰芝听秦罗敷这般讲,又想自己被遣归的事情,实在难以启齿。但是,又真的难以如这般身份踏进娘家的门啊!
秦罗敷见刘兰芝有要悲泣起来,有些慌张的望向了焦仲卿,焦仲卿似有微恼,又有羞愧,表情复杂实在难以抓摸。秦罗敷这便上前搀扶着刘兰芝安慰起来,罗春也慌乱的不知所措了。
焦仲卿搀扶着妻子,柔声问道,“兰芝,不要伤悲了好吗,本来你最近身子就弱,这般伤心的又会拖垮身体的!”
“是我不好,说话不对惹的姐姐伤心了!”秦罗敷也急忙安慰着。
刘兰芝听的秦罗敷把自己唤作“姐姐”,也是心有一暖,拭着泪水也叫起妹妹来。“妹妹,不管你的事,实在是……”刘兰芝实在是难以诉说。焦仲卿也怕在待会说的妻子更加伤心,或是担心家丑外扬,便也催促着妻子回车。
“妹妹,我这,实在难以言与她人啊!”刘兰芝说着,却未动脚步,想来是真的还未思虑周全归家的言辞,故而拖延这吧。
“不知姐姐有什么样的坎过的如此伤心,不过,总要我们坚强,总会有法子过的去坎的。”秦罗敷说着,像是被刘兰芝的悲泣勾起了自己的伤心,话匣子也打开了。
“想我夫婿去了洛阳,却不知为何迟迟不归,我日夜思念,总不是办法呀!这便出门要寻着踪迹求的团圆,不料流落此地,唉,我已无力伤悲了。”秦罗敷说着无力伤悲,难掩的悲戚已涌上眉头。倒是罗春,却渐渐的低下头去,隐隐要抬头,但终究还是低了下去。
“不过,我相信我总会去到洛阳的!”秦罗敷握着刘兰芝的臂膀,笃定的说着。
“妹妹,你真是个坚强的人儿!叫我好生惭愧呀!我也是被婆婆遣归,却实在无颜回去娘家,回见母亲!”刘兰芝听的秦罗敷的事迹,自己也不由的说了出来,却说的焦仲卿愧疚的垂下头去。
“像姐姐这等贤淑娘子,怎的也……”秦罗敷实在震惊的不知该如何言语。一直以来都听的焦氏夫妇如何如何的良配天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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