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後主诗云“酒恶时拈花蕊嗅”,公咏花词亦喜用醒心香字,盖取其清澈之气,以涤除恶味耳。
萧闲自镇阳还兵府,赠离筵乞言者云:“待人间觅个无情心绪,著多情换。”
此篇有恨别之意,故以情为苦,而还羡无情,终章言之,宜矣。《使高丽》词亦云:“无物比情浓,觅无情相博。”次第未应及此也。
谢安谓王羲之曰:“中年以来,伤于哀乐。”羲之曰:“年在桑榆,自然至此,顷正赖丝竹陶写,恒恐儿辈觉,减其欢乐之趣。”坡诗用其事,云:“正赖丝与竹,陶写有馀欢。”夫“陶写”云者,排遣消释之意也。所谓欢乐之趣,有馀欢者,非陶写其欢,因陶写而欢耳。萧闲屡使此字,而直云“陶写欢情”,“陶写馀欢”,“旧欢若为陶写”,似背元意。
近岁诸公,以作诗自名者甚众,然往往持论太高,开口辄以《三百篇十九首》为准。六朝而下,渐不满意。至宋人殆不齿矣。此固知本之说,然世间万变,皆与古不同,何独文章而可以一律限之乎?就使後人所作,可到《三百篇》,亦不肯悉安于是矣。何者,滑稽自喜,出奇巧以相夸,人情固有不能已焉者。宋人之诗,虽大体衰於前古,要亦有以自立,不必尽居其後也。遂鄙薄而不道,不已甚乎?少陵以文章为小技,程氏以诗为闲言语。然则凡辞达理顺,无可瑕疵者,皆在所取可也。其馀优劣,何足多较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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