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姆!起床帮我打水,快起床吧!”婶婶用力地瞧着木屋的门。夏克大声地答应着,便迷迷糊糊地起身,他忘了离上一次醒来有多久,他的头有点痛。
秋初的太阳脾气很好,整个天空都是令人满意的蓝色。夏克到菜园里的抽水井打了一桶水,冰凉冰凉的,他用手接了一些打在了脸上,感觉清醒了一些,婶婶让他帮着浇菜,浇完要到餐厅吃早餐。
夏克努力地浇着菜,突然,他被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坐倒在了地上。是伊瑟夫,叔叔家的长子,他的堂兄。“小子,你是新来的?”伊瑟夫拍了拍夏克的额头。“你想干什么?”夏克站了起来。“我只是,来问候一下新来的孩子,哈哈,你继续浇菜吧小狗。”伊瑟夫笑着走了,夏克没发脾气,摸了摸头继续浇菜。
“不打算去镇上找份工作吗?我是说,你已经十八岁了。”瓦利切叔叔和这一小杯牛奶。
“我应该会去华沙找我爸爸,就这几周。”
“噢,我可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亲爱的侄子,我只是希望你像城里人一样赚大钱,你年轻,又识字,实在是块好苗子。”
伊瑟夫苦笑了一下,他知道父亲在挖苦他,他今年二十三岁,帮镇上的物资站送货,只能赚点小钱,他不喜欢别人用看乡下人的眼光看他,但他的确也一筹莫展。
夏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就默不作声了一会。瓦利切叔叔便说点报纸上的事去了,伊瑟夫看起来兴致不高,堂妹索尔威娜一直在玩弄她的毛绒玩具,头发还没梳。
吃过早饭,伊瑟夫便一声不吭地出门了。今天是星期天,婶婶要带堂妹去镇上教堂做礼拜,叔叔去农场干活了,留下夏克一个人,夏克回到了菜园。
夏克有些紧张,他想要去找索菲娅,却又担心她不愿意见他,夏克努力地组织着要向索菲娅说的话,但一会儿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了。
由于中午婶婶和堂妹不回来,叔叔给了夏克一点零钱让他自己到镇上买点面包吃,顺便帮他去买一袋钉子。夏克很愿意到镇上走一走,刚好趁这个机会可以去找一次索菲娅。
虽然去镇上的路挺远的,但轻车熟路的夏克很快就走到了,还赶上了礼拜的唱诗。
夏克坐在教堂广场中央的水池边,抬头望着那个教堂塔顶的红十字架,这一次,它再不会被树林挡住了。夏克微笑着看着广场上的鸽子,他听说那是象征和平的鸟,可看它们抢食物的时候可不怎么和平。
当做礼拜的人群从教堂里走出来的时候,夏克看到了婶婶和堂妹,夏克没上前打招呼,他从广场的另外一边离开了,他要去找面包和钉子。
天很蓝,从人群熙攘的大街上,从窄窄的古老小巷里,无论是一块还是一线的蓝色都让人心情愉悦。夏克老是张望着,怀念这里童年的味道。他决定去修女院看望老穆丽兰德院长。
修女院离教堂不远,在路上,夏克只用了几格罗希就买到一大块荞麦面包。
修女院还是像原来那样干净,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外墙有些发黄,但它散发出的圣洁气味还是令人充满了敬意和怀旧的舒服感觉。刻着圣母玛丽亚的琉璃窗折射着太阳光,走近一点可以看到怀抱耶稣的圣母脸上的泪痕。
夏克趴在窗台前发着呆,他听到教堂里传来的钟声,一下,又一下……他绕过走廊走向礼堂的大门,木头走廊外的草坪依然修得像过去那样平整,远处的桤木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着,享受一天温柔的阳光。几位年轻的修女在远处披挂着刚洗完的被单和围裙。
夏克打开礼堂的大门,礼堂由于透光不好,还点着蜡烛,他看到座椅的第一排坐着一位年老的修女。夏克认出是穆丽院长。
夏克走近了,穆丽院长抱着老旧的《圣经》在闭眼做祷告,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着安详。夏克在老院长的身旁坐下,也闭眼做起了祷告,风从虚掩的门外吹了进来,拂动着夏克的金发。
“噢我亲爱的孩子,你怎么会在这?”穆丽院长惊喜地睁着眼睛。
“我来看看你的。”夏克慢慢地趴在了穆丽院长的腿上,“好久没回来了。”
“我亲爱的孩子,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的,上帝也是。”老穆丽像母亲一样抚摸着夏克的头发,“噢,我亲爱的小夏克都长这么大了。”
“没有其他的孩子回来看望过您吗?”夏克抬起头,望着礼堂前的圣母雕像。
“很少喽,自从你们从修女院结业完的第一个感恩节以后,就没有多少孩子回来了。”穆丽院长遗憾地摇摇头,“噢对了,几天前索菲娅来看过我。”
“索菲娅?”夏克打了一个激灵,转过头看着院长,“她来过这儿?”
“是的我亲爱的孩子。”穆丽院长笑着,“那天她打扮得很漂亮,就像要参加一次舞会。”
“是吗。”夏克又陷入了恍惚。
“好了,孩子,快扶老穆丽去一下花园,我带你看看新来的孩子们。”穆丽院长把圣经放到了长椅下的隔层里,夏克一手拿面包,一手搀起了她。
①格罗希,与兹罗提同是波兰货币单位,在1924年,波兰兹罗提再次被引入,以解决一战后引发的恶性通胀及货币混乱。旧有的马克被取代,并以1新兹罗提兑换旧有的1,800,000马克,其后更把1兹罗提细分为100格罗希。
②桤(音qi)木,波兰国树,属桦树科,高大落叶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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