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酉政变以后,凡是参与这次清除顾命大臣党羽的有功之臣全部都得到了擢升,程亦秋当然也不例外,最近朝廷新成立了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相当于现在的外交部。程亦秋被调往此处任职行走,也就是处理一些文案,跑跑腿之类的事情,虽说不如在徐水县那里主政一方,但品级已经是从六品了,比县令要高,再说,此刻他已经是京官了。小小的徐水县令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很快,程亦秋就把家搬来了京城,程傲松和程傲风老哥俩更愿意呆在徐水,故土难离,程亦秋也不勉强,自己带着夫人楚若彤,荷儿,以及陪嫁丫头,查六等一干人等奔赴京城。
忠亲王对程亦秋此次捉拿肃顺的行动相当满意,特意向慈禧为程亦秋申请豪宅一座,乃是肃顺一党中的一个权臣的宅院,权臣被拉去充军,家奴,仆妇全部入内务府做苦力,这宅子便空了下来。
说实话,这个院子还真不错,两进的,前院足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正中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鱼池,水面上有荷花,浮萍,里面养着锦鲤,龙睛等等,厢房门口伫立着鎏金日月乾坤缸,里面盛满了水,用来预防走水(火灾),整个宅院雕梁画栋,好不气派。
查六虽然是武榜眼出身,可是生平也没有在这么阔气的宅子里居住过,一时兴奋不已,院前院后的跑来跑去的看新鲜。吆喝着让仆人们归置东西的时候轻拿轻放。
因为总理衙门是新成立的机构,公务比较繁忙,白天在衙门里很多公事忙不完,程亦秋同志经常要把公文什么的带回来,晚上在家里加夜班。
来了京城之后,程亦秋晚上依然是一个人独睡,并不曾跟楚若彤同房,他吩咐荷儿每晚服伺楚若彤就寝。
这天晚上,程亦秋照旧在书房里面翻看外国政府给朝廷发来的公文,楚若彤和荷儿缓步走进了书房。
荷儿把一碗汤圆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少爷,夫人看你每日操劳,特意下厨为你煮了汤圆,请慢用。”
程亦秋看到那碗乃是定窑出产的精品,在烛光下蓝莹莹的泛着光泽,映衬着碗里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小汤圆,说不出的可爱,那一刻,他真的有端起碗来享受这美食的冲动。可是,联想到那晚楚若彤打地铺的举动,他又一下子不舒服起来,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我是北方人,不习惯这南方的点心,甜的发腻,再说,我吃甜食会牙痛。好意我心领了,端走吧。”
当下,楚若彤和荷儿都愣在了那里,半晌,荷儿轻轻的说:“少爷。。。。。”
程亦秋提高了嗓门:“我的意思没明白吗?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
楚若彤紧紧咬着下嘴唇,福了一福,带着荷儿慢慢走了出去。
楚若彤刚才的举动,搞得程亦秋也没有心思再看公文了,他干脆掩卷沉思起来。
平心而论,程亦秋并不是一个小气的男人,也不会跟女人斤斤计较,只是楚若彤这件事情让他有点气恼:之前他并未见过楚若彤,更谈不上有什么恩怨了。为什么楚若彤见了他就像仇人一样?如果刚才那一碗汤圆他吃了,男人的尊严何在?他不想成为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
正在想着,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荷儿一个人走了进来,手里依然端着一个碗。
程亦秋不耐烦了,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吃汤圆!”
荷儿委屈的说道:“少爷,夫人听说你吃不得汤圆,便又折返回厨房,重新亲手做了雪菜虾仁面给你。少爷,你多少吃一些,也不枉夫人这般对待你。”
程亦秋很诧异:今天楚若彤这是怎么了?
程亦秋不解的问荷儿:“夫人最近是怎么了?为何对我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荷儿被“一百八十度”这个新名词搞懵了,呆呆的看着程亦秋。
程亦秋醒悟过来,说道:“为何与以往对我的态度截然不同?”
荷儿笑了:“那少爷你应当亲口去问啊,你们是夫妻,怎的向我打听起来了?”
程亦秋愤愤然道:“你那晚也见到了,她对我冷淡至极,难道还要我觍颜再去追问她不成?”
荷儿低声说道:“少爷,今非昔比,你在夫人心中的地位已经不是往日的程家大少爷了,而是程大人。”
程亦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想不到她也是这般势利的女子!”
荷儿急得直跺脚:“少爷,你想哪里去了?!夫人也是官宦家出身,怎么会这样浅薄?我是说夫人觉得你不再是那个整日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而是一个知耻上进的有为之人。对了,夫人还托我来说,少爷可否移步夫人卧房就寝?”
程亦秋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好吧,我今晚会去的。”
荷儿笑吟吟的说:“那请少爷把这碗面吃了吧,凉了便不能吃了。”
程亦秋二话不说,端起碗来西里呼噜吃了起来。
入更的时候,程亦秋来到了楚若彤的卧房。
烛光下,楚若彤坐在圆桌旁,益发显得楚楚可人。看到程亦秋进来,楚若彤站了起来,轻声唤道:“老爷,你处理完公事了?”
程亦秋点点头,也在桌边坐下。
楚若彤从鸡鸣壶中倒出一杯热乎乎的茶水,递给程亦秋:“老爷请用茶。”
程亦秋被搞得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夫人不必如此客气,请坐吧,我自己来就可以。”
楚若彤低着头说道:“前些时日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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