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隐娘和崔玉夫到偏殿等候,过了一会儿,只见元景芝带着灼灼来送少主田季安出门,空空儿跟在田季安身后。
聂隐娘带崔玉夫忙出门恭送。在明媚的阳光下,她显得美艳,浅粉绸的半臂,月白的窄袖衫,下身配一袭飘逸的红罗裙,远看犹如一朵开得热烈的桃花。她的脖颈上,淡红色的剑痕犹在。
田季安看见她,忙走过来,语气关切地询问:“押衙身体可好?”
“家父方才已进了使牙。”她含笑回答。
“哦?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呢?唉,押衙真是叫我羞愧!我这就去使牙见他!”田季安说着,便快步走了出去。
空空儿紧随其后,似乎没有看见她一样。
元景芝这才打量着聂隐娘,说:“走吧,我们找点好玩的事情做!”
聂隐娘想到绣花,只觉得头胀,忙说:“少夫人,绣花的话……”
“谁去绣花?”她笑起来,看来她对女红的态度与聂隐娘相似,“我已经有魏博最好的绣娘了,哪儿还用自己动手啊!”
灼灼听了,忙低头以示过奖。
聂隐娘听出元景芝语气有些不快,这是为什么呢?她暗地思索,表面却笑着说:“是吗?那改日让灼灼教我绣花吧。”
元景芝好奇地看她:“咦,难道你对这些感兴趣?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只喜欢打打杀杀呢!”
聂隐娘惊讶:“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是将门之女啊。”元景芝觉得自己的想法合情合理,而聂隐娘太奇怪。
“啊,家父对我管束比较严,所以……”聂隐娘故作淑女状。
元景芝却没有心思听她解释,打断她说:“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去玩步打球(是一种徒步以杖击球的球类运动,类似于今天的曲棍球)?”
她说完,便快步向球场跑去。聂隐娘只得跟上。崔玉夫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使府有一片专供打“步打”和马球的球场,还从仆从中挑选出善于打球的男女作为特侍,每逢球赛之时充任球手。
快到球场的时候,崔玉夫突然快步来到聂隐娘身边,小声说:“她不高兴,是因为少主刚才多看了你一眼。”
聂隐娘一愣。“是吗?”
“嗯。脸色就是从那时开始不好看的。”
聂隐娘没注意到这些,不过,听说这位少夫人好嫉妒、脾气大,她还是引以为戒比较好。
她走进球场,元景芝正在吩咐侍从将特侍球手叫来。侍从刚要离开,元景芝又叫住:“一会儿你派人去使牙,告诉少主我在打球。”
侍从点头离开。
聂隐娘小心地赔笑,同时又要注意不要表现得过分。
元景芝看了看聂隐娘的打扮,笑着说:“你这一身打扮可不适合打球。”
“我只当是来绣花,才穿成这样。”聂隐娘笑着说。
“用不用换一身衣裳?我倒是新作了一套打球的衣裳。”元景芝问。
“还是不用了。我本来打得也不好,别辜负了那身好衣裳。”
元景芝听了,心情稍微好转,说:“看来你真是千金小姐,我呢,从小就喜欢跟父亲一起骑马,打球,打猎。家父说,可惜我是女儿,若是男人,就可以领兵上阵了。”
聂隐娘小心恭维:“其实,女儿家又有何妨?大唐开朝以来,女人家建功立业、巾帼不让须眉的大有人在,太宗皇帝的姐姐平阳昭公主就亲自率军上阵,帮助父兄攻城略地,奠定李家基业。后来的武太后(武则天)还称帝理朝呢。”
元景芝听了,终于眉开眼笑:“怪道少主几次提到你都说你跟其他小姐不一样呢!你真的有些见识。”
聂隐娘也笑起来:“少夫人和少主过奖了。只因为小时候跟少主像兄妹一样长大,所以隐娘对少夫人也觉得亲近,有些话也就直说了。”
元景芝这时终于放下心来,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
聂隐娘如释重负,扭头看崔玉夫,想要表示一下谢意。可是他,却是背对她站着,好像在出神。
不一会儿,穿着胡服的三男三女特侍球手到了。元景芝正思考如何分队,精精儿意外出现了。今天是空空儿当值,往常他上午都在住处休息,过了午后才出现。
元景芝一见他,开心地说:“啊,这样就正好了,我跟灼灼带三人,你跟聂小姐带三人。”
精精儿看了看灼灼,低头道:“遵命。”
球赛开始,两队人互不相让,在球场上奔跑追逐,挥动月杖(步打球中敲球的球杖)击打木球,人群随着木球飞驰的方向而左右奔突,大家难分胜负。
这时,球正好落到了元景芝的面前,特侍球手使了个眼色,聂隐娘等人纷纷会意。他们立即涌上,装作阻拦的样子,但又“失策”地给元景芝留出了突围的道路。元景芝一下将球击入聂隐娘一对的球门。
元景芝和她的队友们立即欢呼起来。
这时,刚才的侍从回来了,小心地站在球场边上。
元景芝走过去,侍从俯首道:“跟少主大人说了,少主说今日政务繁忙,不能过来陪夫人打球了。改日一定补上。”
元景芝不以为意,说:“知道了。”转身,又加入比赛。她之所以派人去叫少主,也是因为刚才吃醋。现在已经确认聂隐娘无意与她夺夫,她当然不会介意。
“你们可不要故意让我赢哦,那样就太没意思了!”元景芝开心地大声说。
特侍球手们彼此会意,他们在训练的时候早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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