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兜帽遮住大半张脸的阿漓站在崔绍身后,看见守在赛场外头的傀儡师接过崔绍的名帖,只扫了一眼就立马朝崔绍笑得甚是讨好:“原来是崔先生啊,长老们将将进去,要不要……”
崔绍很客气地笑了笑,“不必惊扰几位长老,在下随意看看就好。”
“好好,您里面请。”
崔绍一边顺着拥挤的人流朝里面走,一边不露声色地将阿漓拉近,护在身前。
“你和这群傀儡师很熟?”
“不熟,”崔绍轻描淡写道:“只是上山做过几回客而已。”
阿漓不信地哼了一声,崔绍只好苦笑坦白,“天字堂的周长老曾是我的病人。”
阿漓瞟了崔绍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的病人可真不少”便不再搭理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支白花簪,眼睛则在人海中寻找着司徒井的身影。
选拔的赛场是一层,观战的傀儡师则是在外围的二三层,而最顶层的高台则是为了四位长老和贵宾所设的。
崔绍正仔细查看着洞内的地形,前头的阿漓突然一个急转身,差些扑进崔绍的怀里。
阿漓有些尴尬地对上崔绍的眼眸,却仍不由自主地将脸往他怀里又埋进了几分,闷声道:“我叔父。”
崔绍抬眼望了望,果然发现了正迎面朝着他们走来一行人,其中走在最前亦是容貌最出众的男子,的确是季瀛。
崔绍一面顺势将阿漓揽在胸前,一面神色自若地与季瀛那一行人擦肩而过,“没想到竟能在陆上见到这么多鲛人。”
他们是应该是刚从高台上下来的,崔绍仰头看向人头起伏的高台,嘴角微微弯起,看来是准备动手了。
“他,”阿漓伏在崔绍的肩头,看着季瀛以及他身后的一群鲛人离开赛场,眼眶莫名有些湿润,“走了。”
这是自她离开穹海,近七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同族。她明明早已被所谓的故乡和族人抛弃,但眼下的她却仍是忍不住心底的酸涩。或许,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有一天能重新回到大海……
崔绍显然也感觉到了阿漓的伤感,半抱着她从人群中走至角落,轻轻抚着她的背,“好些了吗?”
阿漓并不想让崔绍看到自己的失态,松了松手中握着的簪子,垂着脸摇了摇头:“没有感觉到明徵的魂魄,小井好像也不在这……”
“别担心,”崔绍侧脸贴在阿漓耳边,状似情人间的呢喃,“那个孩子,你叔父去救他了。”
阿漓一怔,“为了他娘亲,司徒云?”
“不,为了鲛珠。”崔绍望着远远的高台,目光幽冷,“在他们的眼里,永远只有权力才是挚爱。”
随着一声尖利的鸣镝声划破赛场上空,在场所有傀儡师都瞬时肃穆噤声,纷纷抬头朝高台的方向看去。
当那位已有百岁高龄的的周长老偕同其他三位长老一齐在高台上出现时,场上数百位傀儡师都如见到神祗一般,虔诚地躬身行礼。
同在高台上的若水斜眼觑着周昌之以及他身后的三位长老,不屑地哼了几声:“见个杀手头子还搞得跟拜菩萨一样,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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