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我着急忙慌掐断了电话,还未来得及平复一下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又看着手机页面自动跳出的相关联系,再一次傻了眼——傅语冰的号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未接栏里!
“唔……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林颦儿的声音似乎有些压抑。
我捧着手机,小心翼翼地问:“不奇怪吗?”
“不奇怪啊——你不是每次看到陌生号码都要犹豫好久才接吗?说不定在你犹豫的时候他已经挂掉了,你也就没在意。”吕不愔在电话那头呵欠连天。
“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这样的习惯……”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就像你全然不在意她现在正在和我洞房一样!”贾越秋暴怒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紧接着我与林颦儿的通话就这样被决绝地掐断了。
“……”
“久瑜,你老实告诉我,我是第几个在半夜两点被你电话骚扰的可怜人?”吕不愔软绵绵地拖着尾音,一副昏昏欲睡的架势。
“……”
我先被贾越秋的那句“洞房”唬得面红耳赤,又被吕不愔的不留情面戳得捣枕捶床,终是辗转难眠,睡意阑珊。
夜里的风凉飕飕的,我拢了拢风衣,踢踏着拖鞋,搬了把小凳子,坐在楼前的草坪上,望着稀稀拉拉的昏黄路灯发起了呆。
我和傅语冰确认彼此心意的那一天,无论是告白还是接吻,一切都发生得尤其自然。
那是考完自选,他照例陪我回家,一本书没拿,一本书不剩,他推着我的自行车,我跟在他身后,都走得特别缓慢。
我记得那天很热,他在一家卖凉皮的小摊前馋得走不动步,我们舍了自行车,打包了两份,坐在江边被日头晒得发烫的石凳上,吃得不亦乐乎。
麻油很香,凉皮很糯,黄瓜丝清清脆脆,花生米圆圆鼓鼓,他添了不少辣椒,这会儿辣得满脑门子汗,咧着嘴嘶呼嘶呼直喘气,还不忘从我碗里捞几筷子缓缓辣。
“不正经,”我笑骂一句,反着筷子打过去,“你这幅样子以后那个女孩子愿意嫁你!”
“你嫁我不就得了?”他吃得头也不抬。
我被噎了半晌,瞅了瞅他通红的耳根,一下没法分辨那是因为辣还是因为害羞。
他很快西里呼噜地解决了全部,老侧袋里摸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两张再放回原处,一张递给我,一张自顾自擦嘴。擦完嘴他见我没有动静,眯着眼睛看过来,我正不知该将视线放在何处,他的目光一撞上来,我便懵了。
他捂着肚子笑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我捏在手里的餐巾纸,自然而然地给我擦嘴,便擦边唠叨:“还说我呢,你自己这幅傻样子以后有谁愿意娶你?”
“你咯。”我不动声色地说。
“嗯,”他说,“我娶你。”
那一瞬间,好像有某种原本是透明的情绪被人忽然大力推进了染缸似的,混杂着酥酥麻麻的电流,让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收拾了餐盒站起来,一只手拎着,又笑盈盈地伸出另一只手递到我面前。我故作镇静地牵起那只手,他的手心汗湿得厉害,我被那种灼人的热度烫得抬不起头来,抿着嘴只知道痴痴地傻笑。
“不是要我娶你吗?那就先做我女朋友吧。”
我垂着脑袋一路被他牵着,连他什么时候停下来都没有知觉,径直撞上他的后背,着实把我吓得够呛。我一抬头,他已经笑嘻嘻靠过来,冲着我的脸吧唧就是一口,我惊得六神无主,只能捂着那半边脸,张着嘴看着他。
他餍足地勾起了嘴角,语气里满是不正经:“我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先盖章,然后再……”
他俯下身子,原本牵着我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绕去了我的脑后,毫无预兆地一把压住,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唇上就被啃了一下。
他轻扯住我的上唇,细细密密地吮一阵,末了还不怀好意地舔了舔,我只感觉嘴唇上麻了许久,又凉了一下,接着就被放开了。
“然后签个字,”他笑得一脸开心,“唔……有麻油的味道。”
嗷呜,我的老天爷,这么肉麻的场面,他是怎么hold住的……我蜷着身子捂着脸,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正一下一下叹着气,风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闪烁的号码,终是认命地接了。
“小鱼儿?”
“……”
“你刚才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
“……”
“喂,你在听吗?”
“在。”
“……”
电话那头失了声,我酝酿了好一会儿,还是犹豫着开了口:“其实我刚刚只是不小心按错了,打扰你休息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我还没睡。”
“都两点多了,你怎么还没睡?”
“在忙工作,再说了,你不也没睡。”
“……我睡不着。”
他轻笑道:“我也睡不着,怎么躺都不舒服,就起来修修图。”
我松了一口气,一转念又吊起一口气,攥紧了拳头,手都不知该往哪放:“那个……你的西装外套还在我这儿。”
“哦,我明天早上来拿。”
“顺便一起吃个早饭吧。”我鼓足了勇气,指甲掐得掌心生疼,“我请你。”
他愣了愣,说:“好。”听不出情绪。
直到挂了电话,我才后悔起来——昨天毅然决然的人是我,今天死皮白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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