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虽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任婉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杀了云风。”后半句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在赵临雍与云风只能保一个的情况下,我竟然选了赵临雍,而且,我亲手杀了云风。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可以流那么多的血。”
这话里,令仪明白地听出一种绝望,却无法劝解,只能尽力宽慰:“姑娘这么做必是有自己的苦衷,若有朝一日公子得知,也必不会怪姑娘的,姑娘万要宽心才好。”
任婉缓缓回过神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木愣愣地坐着。许久,令仪伺候任婉躺下,为她盖好被褥,准备出去,刚走到门口,远远地见碧娆过来,便顿住脚步等着她。
碧娆的伤想是无虞,问道:“刚刚听厨房的人在说姑娘这边刚上了些粥,想是姑娘醒了,特来见见姑娘。”
令仪阻拦道:“有急事吗?姑娘已经睡下了,如果没有还是等姑娘身子好些再过来吧。”
却听任婉声音传来,“令仪,无妨,让她进来吧。”
碧娆作揖行礼,问道:“姑娘的伤可无虞了?”
令仪扶任婉起身,任婉笑笑:“还好,多谢挂念。”
碧娆这才正色道:“姑娘想必猜到碧娆此番前来的用意了,碧娆不用隐瞒什么,姑娘想知道的,碧娆必悉数告知。”
任婉冷冷一笑,“这会儿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之前呢?如果不是今次出事,你们还要捅出多大的娄子来才肯罢休?”
碧娆扑通一声跪下,忙道:“姑娘息怒,可碧娆并不觉得此事有错。”
听闻此话,愤怒的却是令仪:“你不觉得此事有错?碧娆,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为了你和赵临雍两条命,姑娘付出了什么你知道吗?姑娘这只手,你赔得起吗?”
听闻此话,碧娆忙仔细盯着任婉,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任婉淡淡一笑,“此前的事到底是你们谁的错,我也并不想知道。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便是。”
碧娆忙答道:“姑娘请问便是。”
“什么时候开始的?”任婉问道。
碧娆恭敬答道:“半年前,康城之战开始后半个月。”
任婉细细回想,继续问道:“这笔银子账上没有,去哪儿了?”
碧娆道:“赵公子将这笔银子投到中土去了,购置大炮。”
任婉双眼微闭,扫视碧娆,似看不出有撒谎的嫌疑,接问道:“赵临雍有办法搞到这东西?”
碧娆答道:“姑娘不是不知赵家在中土的势力,更知赵公子的手腕,应该相信他才对。更何况赵公子说的没错,公子的速度,的确是太慢了,若有几门炮弹,想必不是如今这般。”
“是吗?跟了他这才大半年,似是对他很信服啊。”任婉冷冷笑道,“既是如此,你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便回去照顾赵公子吧。叫黎音给回来吧,没了她我可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还有,等赵临雍醒来,你告诉他,我已让令仪把东西取回来了,接下来,他还是安心养伤,不必再操劳了。”碧娆点头称是,退出门去。
任婉似是疲累不堪,令仪扶她躺下,边劝慰道:“姑娘不必上心,碧娆那些话想是无心之失。”
任婉笑笑:“无妨。她本就不是我的人,我何必看她那么重。我留她到现在,是因为相信她的名门气节,或者说是相信云涯的眼光罢。只可惜她一次次让我失望,看在顾云涯的面上,我不会对她动手,但这人,不得不防。令仪,你平素多留意些。”令仪领命,退出门去取近日账本,任婉恍恍惚惚间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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