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安静的梅林公园。
树木立在晨雾中,像一个个昏暗的人影,无声地站在墓地上。
远处突然出现了“呼哧,呼哧”的呼吸声,由远及近,一个女人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原本凝固的空气里。
她从远处慢慢跑来,扎起的马尾在脑后左右甩动。
她非常喜欢晨跑。这是她保持健康和曼妙身材的秘诀。而且清晨的空气非常清透,吸入鼻子里,融进身体中,便感觉全身的脏污都被洗涤了个干净。她非常喜欢这个感觉。
她带着耳机,耳朵里是快节奏的音乐。
她的呼吸和脚步声,在寂静的公园里,显得尤为大声,但她自己却完全听不见。
四周太安静了。她对此毫无察觉。
她继续跑着,突然感觉到一阵无端的心悸。
她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
她停下脚步,拿下耳机,向四周望去。
可是四周并没有人影。
看来以后我还是不要像昨晚那样,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家看恐怖片了,现在都有点疑神疑鬼的了。呼,不要自己吓自己!她自嘲地想,然后继续跑。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她看到前面不远的一棵树下,坐着一个人。慢慢地跑得进了,她发现那个人是高中女生的模样,穿着校服,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一直双眼圆睁地看着她。
她被那个女生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冲她笑了笑。
但是那个女生,并没有任何回应。
她总觉得她,看上去有些诡异。
待跑得近了,她终于发现她的诡异之处:
她没有眼皮!
滚圆的两颗眼珠,嵌在两颊凹陷的脸上,像一具带着血肉的骷髅,直直地盯着她。
“啊——”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惊起的鸟簌簌地从树丛中飞起,向泛着青色的天空四散逃开。
程珂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会真的再遇见周楚。
尽管她对与他的重逢既渴望又抗拒,畏畏缩缩地躲了这么多年,这一天还是这样没有任何征兆地到来了。
那本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和任何一个普通的枯燥的下午没有任何区别。经历了一整个通宵的写稿,她在被窝里闭着眼睛,声音干哑地接了小西的电话。
挂掉电话,她困顿地坐起来,挠着凌乱的头发,把脸凑到手机屏幕上,眯起眼睛看时间。
下午一点半。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脚上套了双球鞋就出了门。
出门左转,沿着大街踢踢踏踏地走,她的视线里很快就出现了小西说的那家茶室。
这间叫做“禅”的茶室,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安安静静地占了一个角。她心里估算了一下,这里距她家绝不过一千米远。但她四肢不勤,向来没什么必要鲜少出门,所以从未登足至此。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入内,她看到小西正低头坐在窗边。她面前的桌上摆着精致的紫砂茶具,一如她精致的妆容和穿着。她却无心品茶,只是专心地低着头看手机,用手指飞快地与他人联系。
程珂便一声不响地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
小西从繁忙的手机世界里抬头看了程珂一眼,眉头忍不住地瞬间一皱。
“你出门洗脸了没有?”等服务生离去,她便一脸嫌恶的表情问道。
“洗了,用的你送我的洗面奶。”程珂笑起来,把手里卷成桶状的稿子递给她。然后倒了一杯茶,一口而尽。
喉咙里还是有些干涩难受。
小西觉得程珂笑得颇为厚脸皮,懒得再说她。但看着她满眼的红血丝,又忍不住想要骂她:“你眼睛里的红血丝,拉拉出来可以织件毛衣了你知道吗?”
“没办法,最近灵感枯竭,总是写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熬着夜写。”程珂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上,“再说你又催得这么紧。”
“你老是说这种话,好像我是什么周扒皮地主婆一样,拜托明明是你自己一天到晚懒洋洋地半死不活好不好。老是拖稿不交。你都不知道我因为你挨了总编多少训。哎哎,这里不让吸烟啊,快赶紧灭了。”她恼火地用手指敲敲桌子,示意程珂回头看墙上的禁烟标志。
程珂便起身开窗,手肘倚在窗沿上,撑着脑袋悠哉地吸了一口,再悠哉地朝着窗外吞云吐雾。
“你这德行我真是受够了。哪天就算在总编面前哭死,我也要叫她把我给换了,给你找个禁得起你折腾的人来陪你玩。”
程珂看着她笑了。从大学起她们就在一起了。小西每天骂她嫌弃她翻她白眼,却一直没有离开她。即便是在她最糟糕最烂泥扶不上墙的时候。
这会儿看她脾气比平常更加的暴躁,估计又是工作上有了什么不顺心的事。程珂没想着安抚她,反正她气得快,好得也快。于是就自顾自地继续抽烟。
一根烟抽完,程珂感觉精神好了些。喉咙里的干涩和头脑里的发胀感也一并消退了些。
小西一声不吭地低头看稿,放在桌上的她的手机,时不时地震动震动。
程珂趴在窗口看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嘴里轻轻哼着歌。
正等得百无聊赖之时,服务生端了一碗粥和一盘蛋糕过来。她这才想起自己这一天还未有进过食。肚子却也并不饿,大概在睡梦中已经过了饿的临界点。
“稿子我看着还行,等会儿你再给我发份电子的,我给总编看看。就知道你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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