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发觉宫人们都在提及御婚时,我才彻悟我那从小打到大的玩伴程老三竟然马上就要做人家相公了!只顾着在想我定要好好出宫玩闹一趟,才看着身旁已经替我操心好一切的丫头一脸忧虑。
小芽苦着脸皱着眉地面向我道:“公主,你是认真的吗?”
我原以为她在说我出宫的打算,自然拼命点头,还心里纳闷这丫头何时这么未卜先知了?已经为我出宫打上如意算盘了?
又听她苦恼得快要哭了:“公主啊公主,小芽跟了你许久,从未看出你有此心事,小芽不懂事,未能替你分忧!”
喂,只是计划出游,顺便一闹洞房,何来心事,又何来分忧一说?
还未等我说起,小芽一边哭着一边抹着泪道:“公主,你莫要再思念少将军了,毕竟他都已经要……我家公主的命为何这么苦,这已经算是……是第二次相思不成了罢!”
“小芽你大爷的啊!本公主我如何思念程老三了?如何命苦了?如何单相思了?”我一脸惊奇地望着她,恨不得将这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丫头扔出院子!
小芽瞬间泪就没了,她这种眼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戏码比戏子还要精炼几分,而后十分淡定的模样向我问道:“既然不是,那公主你为何不准备少将军和宋家小姐御婚的礼品?你可知这御婚的礼单现如今都可以绕着皇宫几圈了?”
这回真真是我有苦难言了,未曾参与过这种盛大场面的本公主我,是真心不知道要准备什么礼品,宫里的丫头们估计以为我同程锦铭关系好得可以到困觉的程度,所以私下定是怀疑我甚是怨恨此番婚事,他们不曾知晓的是,我真心不知道此事。不过,无论如何,我的确是应当送上礼品的……
我连忙拽着小芽的胳膊,将她摁住同我一道坐下好声宽慰道:“那你快快给我准备去,我要送出的必是最好的!”
只见小芽瞥了我一眼,甚是冷淡地说:“长公主殿下,还有不到五日便要成婚,这全后宫的礼单怕是均早已送进程家了!”
“那你,你,你为何不早日提醒我!”
“奴婢怕公主伤心……”
“我伤心你大爷的伤心啊!”
这回真轮到我扶额叹息了,不说被程锦铭训了,怕是在宋雅面前也是十分丢人。不过没多久我便做了一个十分巧妙的决定——出宫亲自送礼,唔,这当今长公主能亲自送礼上门,怕对程锦铭来说也是一份殊荣了!
这当然只是我自己的看法,但也只能这般宽慰自个儿了!
我让宫人准备了些常礼备上,又让小芽将母后前些年送我的一只朝天钗也带着,一道放进礼单中,我自是懂礼数的,这送礼是万万不能落了下风,好歹有礼尚往来一说,我这一送,将来他们顾着我的好,定会比这还要丰厚几分的!
向来小芽的效率是极高的,没多久我便换上男装,带着几个抬礼的宫人,浩浩荡荡地出宫往程府去了。
说是送礼,但懂我的人看我未喊来轿子,又加之此番处处流连的模样均晓得,我这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行径。路过东市时顺手买了几根肉串,又挑了些颜色极好的水果,一路溜达着前行。
我正看着前方耍猴戏的小摊贩,想着过去凑着热闹,又看着更远处一群人围着那说书人,不知又在说什么英雄美人的戏码,正兴致着要过去便听小芽朝我耳边悄悄一说:“公主,程府是往右边,你已经差出一大截了……若是再晚了,天黑都到不了程府。”
我忙故作镇定顺了顺袖口的褶皱道:“本公子自然晓得,走,咱们马上就能到程府!”
正要扭头向着程府的方向走去,便听着一道清朗的声音道:“真是,缘分。”
我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这位公子墨玉的双眸正望着我,这位雅致的公子不是耶律珩还是谁?只见他已身着楚越服装,身后只是跟着几个小厮,身旁也无拓跋赤邢的身影了。
我一窘,在心里打上几抖,千不该万不该碰到他这张脸,若是往日我倒是能花痴许久,但自从得知自己生世后,万不能将自己同这位玉公子模样的小王爷联系在一起,也万不能对着自己兄长花痴了吧?
算起来,他应当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了。
看他望向我的神色,比当日在平城相见之时多了几分亲近,又多了几分玩趣的模样,莫不是他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又想起像丽妃那般训练有素之人都能为耶律王府所用,他此时定是知晓我的身份无疑了,只是我二人均在装傻,他也定是想看我如何应付了。
我只得讪讪地笑道:“真是缘分,不想你还未回周辽。”
耶律珩笑得倒没有我这番尴尬,又像十分真诚的模样道:“此趟来的目的未达成,不可回。”
我想着一傻到底的精神贯彻下去,一改方才的尴尬,佯装大方的模样道:“我这要赶着给人送礼去了,怕是就此要别过。”
他耶律珩也不是傻子,知晓我此番是要借故离去,轻轻地笑着说道:“我也未挡着你的道!”
“……”正当满腹心思之时,又想无意看着其他地方佯装赶路的模样擦肩走过,便听见身边这位压低声音唤了我一声“妹妹”。
这声“妹妹”,我活了近十九年也未曾听过,几位皇兄均喊我“汝音”或“阿棠”,未曾喊过我“妹妹”,这声“妹妹”虽然让我的心里有一丢丢晃动,又知觉像是被暖流浸了遍,却又不再扭头望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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