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邑带我来的地方我并不陌生,从前女孩心思细腻之时我经常同他说我想有一日能和他一起来这儿,可是直到他当年离京我也并未实现这个理想。
一直以为,这会是终结的幻想。
今日来到这片草场,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场隐藏在黑夜的深处,蛰伏在那未知的另一端。天空也是暗沉的,与它倒像是连成一片,等待着人去挖掘,去征服。
我的心又咯吱了一下,一种熟悉的情愫好像瞬间被唤醒,可待我要去将它剥茧抽丝那般之时,却发现怅然若失,根本不知它又躲到何处去了……
这是熟悉,还是陌生?
处于走神状态的我却瞬间被顾邑唤醒,他指着黑暗的深处道:“你看那里,你我二人此刻都看不见,可凡是你想的我都想去尝试,阿棠,你可懂我?”
他真挚的双眼就像草场未知的那片暗沉色,可又因为周边火把若隐若现地有了微光。
他按住我的双肩,我就那样直直与他相对,有些不知所措。
他可是在等我的回应?
“阿棠,我们已经错过许久,如今你可再信我许你一个未来?”从未觉得顾邑的声音这般温柔过,我不禁有些晃神。
我看了一眼这片草场,虽不复从前那般兴旺,却依然载满了我从前的欢心与雀跃,仿佛就在这里等候我多时。
所以,我也只是普通人,低如青草,小若蚍蜉。
“顾邑,我信你。”我叹了口气接着道。
“我撒谎了,我总说忘了从前对你多欢喜,总欺瞒自己已经释怀了那段年少无知的感情,可这几日我才明白过来,许是自打我遇见你的那日起,便离不得你了。”
“我不晓得能同你走多远,但我想继续无知下去,即使真的有朝一日发觉自己终究还是错了,也不会为此番的选择后悔半分。”
“我顾甘棠虽比不得程梨昭,却希望这次……能全力以赴。”
顾邑听我说完,依旧久久呆滞地凝视着我,半晌后像是醒悟,又满脸欢喜,是我未曾见过的惊喜,我却看得出来他听我最后一句所言有些话凝噎着,也没多问。
而后听他缓缓道:“阿棠,我真的很欢喜你同我说的这些!阿棠,若是要你全力以赴,欢喜得如此辛苦,我便也配不上你。”
我不知道那晚同顾邑说了些什么,迷迷糊糊之间说了很多从前不敢告诉他的小心思与秘密,也将当年为他做过的傻事情一件件地彻底交代了,只是觉得他好久未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埋怨或是倾诉,把我紧紧地拥在怀里。
我听着他的呼吸声,听着草场的风声,听着他胸脯心跳的痕迹,听着这片土地上我等待已久的回响。
“顾邑,我很欢喜,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我不要脸地说道。
却不想顾邑回我:“我也是。”
他这句话令我万分不解,是我先欢喜上他的,当年他离京之时,我二人却是那般“场景”,我低微到可怜,直到他此次回京……
何来的“他也是”?
无妨,我就当这是慰人的话语。
兴许,男女□□就是欢喜这般……彼此慰藉。
在无趣的日子里终于迎来了程锦铭的大婚,但由于父皇驾崩顶着御婚之名却也省了许多原有的礼仪,因而也并未有万人空巷的场面,终究成了京城爱看热闹的人一大憾事。
可毕竟是程三的大婚,我欢喜的很。
如小芽所说:“公主,好像就和你自己要成亲了一般。”
我瞥了她一眼一脸嫌弃:“你是当本宫想成亲了?”
小芽正襟危坐:“奴婢可没说。”
我是同三哥一道来程府庆贺的,一眼便瞧见了大红袍挂身的程三,他双颊微红的模样像是已经饮酒甚多。
三哥瞧了一眼大堂的精致摆设和满桌的佳肴点了点头,我正一脸纳闷他何意,才听他道:“宋家果真是富可敌国,这精心准备的布置不奢华却是品味颇佳,你瞧那大堂上的鼎,看似普通却是前朝时鲁匠集天下最古旧的青铜所造,耗费了其毕生心血,原先以为早已流落不知去向,却终究被宋家收罗到了!”
我又顺道望了一眼堂内的帷帐,普通的丝绸锦缎万不能匹之分毫,就连上面的边花刺绣也是精致地匹敌我身上的宫装了。
才在惊叹宋家的富裕,背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秦王殿下过奖,我宋某的妹妹与程家公子成亲,自然是要上些心思的。”
宋则青茶色的眼眸绽放笑意,他也不拘束于礼节只是点头朝我们示意:“得二位前来贺喜是我宋程两家之幸。”
我倒是假模假样地摆摆手笑道:“程三……锦铭成亲是大事,大事!”
三哥从来都是十分鄙夷我人前假模假样的行为,因而也未接话,只是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摸帷帐。
我想起船舫那日我的行径,倒是觉得宋则青早已把我“看透”了,也便从容了:“书予,你快去忙你的,莫要顾及我们。”
宋则青客气地招待了几句,便又扎入人堆去了。
“这成亲,真是件麻烦事,还好没按御婚的礼制办,那还不得累死。”我看着人堆十分头疼,要不是为了这场婚事而扩建的大堂还算宽敞,我便觉得呼吸也是困难,碰见连连来行礼的官员女眷更是苦恼万分。
待众人皆坐于各自的宾座,便终于可以举箸开食了。楚越成亲不兴新娘子待在闺房,倒也能瞧见主座锦铭同宋雅一道同饮,二人四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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