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风往常总是冰冷刺骨,但今日阳光极好,那风似也和软许多。
沈楼自去打听方才那公子的身份了,我独自走在瑶城的街上。风吹在脸上凉凉的,一点一点地冷却我发烫的脸颊,不禁想起那人指尖温润的触感。
手指微微蜷曲,掌中握的,正是那枚“云绯”。
“不如由在下买下此玉,赠与姑娘如何?”
屋檐上的雪有些许被日头晒化,滴答落下,地上有已化的雪水,踩在脚下发出很是清脆的水声,那悦耳的淅沥声中,我似又听见了那人的声音。
“姑娘不理会在下,可是不喜欢此玉?”
方才我有些迷糊,愣了半响,直到那苍色的袍摆出现在面前,我方意识到他是在问我。于是低低开口,“你说的姑娘,是我?”
“这里除了姑娘你,还有别的姑娘么?”他轻笑,四周仿佛突然寂静了下来。那笑声,也很是好听。
我便真的扭头去看。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顿觉脸颊滚烫,低着头声如蚊呐,“我与公子并不曾相识,不好收公子的东西。”
“姑娘容色倾城,在下以为,美玉当配美人,更何况……”他伸出手,将那枚“云绯”托至我面前,“相识或不相识,姑娘看起来并非拘泥世俗之人。”
我确实不甚在意这些世俗礼仪,反复客套婉拒,显得矫情俗气。何况那句“姑娘容色倾城”,让我心中喜悦。
“如此,便多谢公子美意。”
我缓缓伸手自他掌中取过“云绯”。
他手生得修长有力,指上有长期练武留下的薄茧。我轻轻蜷起手指握住“云绯”,指尖相触,温暖的触感,正如他人,正如他声,温润如玉。
他收回手,仍站在我面前。我将“云绯”握在掌中,假装低头端详,不知该如何再与他说话,甚是窘迫。
幸而那为首的乞丐前来解了我的围。
方才那群人挨了打,个个缩头缩脑不敢上前,更不敢再争那玉,那为首的乞丐想是惦记着能换些银子,大着胆子上前来问,“公子要买这块玉,好歹,好歹……”
那乞丐停住话头,只“嘿嘿”地谄笑。
沈楼却忽然出声,“此事原是在下要为舍妹买下这块玉,虽有公子好意,这钱却实在当由在下付。”说罢自取了些银子给那乞丐,又过来拉我,“咱们出来也久了,不如早些回去吧。”
我颔首,刚要告辞,对面的人却突然开口,“在下既说了要将此美玉赠与姑娘,又岂有让令兄付钱的道理。”我见他转身,亦从怀里掏出银子给那乞丐。
“如此,便多谢公子了。”沈楼阴着脸不由分说拉了我走。
一路上沈楼都沉着一张脸,我知他心中不痛快。方才被那群乞丐围攻,原本寡不敌众也非什么丢人的事,偏偏杀出一位武艺高强的公子,一招便解决了那一群人,沈楼面子上自是挂不住。
我便出言安慰他,“其实打架输了也并非什么丢人的事,胜败乃兵家常事嘛,你从中吸取了教训,以后勤修武艺也就是了。”
他仍是阴着一张脸不说话,我又软言哄道,“哎哎,大不了日后我陪你练功便是,呐,以后你练功的时候,我便赏赏花,弹弹琴……”
“阿倾。”我话未说完便被他打断,“你却是怎么的?”
“什么我怎么的?”我听的一头雾水。
“他说你容色倾城,你便收他的东西,那倘若……”沈楼加重了语气又忽然停住。
“倘若什么?”我更加不明白。
“你真是太好骗了,你这个样子,日后随便谁都能将你骗个彻底。”
原来是担心我受骗,我朝沈楼粲然一笑,“我墨绾倾慧眼识珠,哪里这么轻易就被人骗了。”
他深深看我一眼,又移开目光,“算了,跟你说不清楚。”
我跟沈楼时常出宫在瑶城里闲逛,瑶城中好身手的人物大大小小也都知道,却从未见过方才出手那位公子,也未曾听说过什么名号,我与沈楼皆是好奇他的身份,却听见街边卖烧饼的大娘说估摸着再过一会子要下雨,我欲和沈楼回去,改日再出来打听,沈楼却不听,“这么好的日头,哪里会下雨。”
我觉得沈楼一定是气糊涂了,定要急着弄清那公子的身份。我看了看天上,没看出什么结果,但我知道,瑶城里摆摊的百姓经验极多,他们说要下雨,八成便会下雨。
最终讨论的结果是,我与沈楼兵分两路,他自去打听那公子的身份,我先行回宫。
于是便如现在,我一个人走在瑶城的街上,卖烧饼的大娘说得对,今日确实要下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天色果然有变,日头已逐渐收在了层层的云里,风也变得刺骨起来。
我仔细用帕子包了“云绯”,小心收了,便加快脚步往宫门去,大约沈楼见了天色不好自会找地方歇息,我只在下雨前赶回宫便是。
今日我与沈楼小坐的酒楼乃是瑶城最出名的酒楼,离乾宫却是挺远,街边摆摊的百姓见天色不好陆续收了摊回去,行人亦是越来越少,我有些后悔方才没叫辆马车,现下只好加快脚步往宫里赶。
前面是永瓷桥,过了桥再穿过几条街才能到乾宫宫门。天空已有稀疏雨滴落下,我不禁又加快了些脚步。
雨势却是渐大,回顾周围,四下并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我瞧见永瓷桥上有一辆马车正缓缓前进,想着若是遇见车夫回家也好叫他载我一程,不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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