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柠住进了勤心殿,与萧柏之约见自然没有以前方便。然而,只要愿意想,办法总是有的。
于是,这天清晨,萧柏之照常来勤心殿例行报告,一进宫门,便在庭院里厚厚的积雪上看到一个大大的“date”。萧柏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哭笑不得,这个樱柠,约见也可以约得这么明目张胆!
当天午后,趁着皇上药后昏睡,樱柠便以采梅为借口,出了勤心殿。谁知未到小树林,萧柏之已在半途上候着她。
见了樱柠,萧柏之悄悄地给她打了个眼色。樱柠会意,隔了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及至一僻静角落,萧柏之忽而一闪身,拐进了一假山后。樱柠警觉地四下里环顾一周,见左右无人,遂紧跑几步,也跟了进去。
一转过假山,随即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樱柠揉着撞疼的鼻子,嘟嘟囔囔问道:“为什么临时改地方?”
萧柏之一指头戳上她额头,“你笨呀!地上积雪这么厚,小树林那里又没人扫雪,你我要是去了那里,清清楚楚两行脚印,不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们在那里幽会吗?”
樱柠这才恍然大悟,“呀,我倒没想到这一点。”
两人近一月没见,此时见了,自然少不了一番温存。但樱柠心里惦记着皇上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未待萧柏之尽兴,便急匆匆推开他,“别闹了,赶紧说正事,我时间不多。”
萧柏之意犹未尽,狠狠在樱柠唇上啃了一口,才放开她道:“怎么了?有新情况了?”
樱柠点点头,把那天偷窥到的密旨给萧柏之说了一遍。末了问道:“这事要不要跟七王爷说?他那边现在催得很紧。”
萧柏之却似没有听到樱柠的话,一脸的若有所思。此刻被樱柠一问,才恍过神来,一张口却答非所问,“樱柠,那密旨上真是这么写的吗:三皇子李维止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
“是啊。”樱柠莫名其妙,“有什么问题吗?你们原先不就怀疑是三王爷吗?”
“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萧柏之迅速答道,眼里却洋溢出一片喜色。他随即转了话题,“樱柠,你刚才问什么?是问要不要跟七王爷说吗?”
樱柠点了点头,“对。到底要不要瞒着七王爷?反正现在姜瑟也不在我身边,她也不知道这回事。我只要咬死了说我找不到密旨,七王爷也拿我无可奈何。”
“不用不用。你如实说好了。”
“如实说?”樱柠有些讶异。
萧柏之按住她两肩,对着她微微一笑,“没错,照实说。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招数来应对。而且,”他抬手替她拢了拢鬓发,眼光柔情似水,“樱柠,你要是不替他办事的话,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对于庙堂之争,樱柠不是太懂,也懒得费心思在这上面。既然萧柏之这么说了,她照做就是了,左右萧柏之不会害她。于是,她不假思索,颔首应下。
跟萧柏之分开后,她去了一趟鹤安楼。假借取手炉,把密旨这一消息传达给姜瑟。
七王爷那边得了消息,欣喜若狂,没过几天,即通过姜瑟把伪诏送到樱柠身边,嘱咐樱柠伺机将诏书真假替换。
樱柠捏了那一轴伪诏,如同握了一手红炭,时刻不得安宁。这东西,换还是不换?不换的话,又该如何处置?把它藏在勤心殿里实在太过危险,万一被人发现,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屋外寒风咆哮雪花漫天,她在屋里却急得出了一身热汗。抬手脱了身上的兔毛滚边织绵缎坎肩,她还是觉得心里一股烦闷火燎火燥的没能散出来。回眼瞥了瞥正在龙榻上昏睡的老皇帝,她举步走到窗边,悄悄地推开了一条缝。
冷风从窗缝里倒灌进来,迎面一吹,顿时叫樱柠觉得清爽了不少。她索性再推开少许,站在窗前享受那片刻的清凉。
少顷,素娟推门而入,见樱柠正在窗前吹风,惊得一声轻呼:“辛婕妤,你怎么把窗给打开了?皇上不能见风的,你难道忘了御医叮嘱?”
樱柠讪讪笑道:“这屋里火盆烧得也太旺了些,空气又干又闷的,我只是想透透气……”她说着,伸手把窗户关严实了。
素娟略带嗔怪地瞟了她一眼,叹道:“皇上不是怕冷嘛。”放下手里的托盘,她往床榻方向瞅了一眼,问道:“皇上还没醒吗?”
“没呢。”
“怎么还没醒?这都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了。”素娟忧心忡忡地嘟囔道,“这一天十二个时辰,皇上倒是要睡上七八个时辰。再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
樱柠只是笑了一笑,没有作声。
自那天三王爷走后,皇上的身子骨便每况愈下。后来有一天夜里又吹了风受了寒,第二天便咳出血来。近几日,更是整日昏沉沉嗜睡,每天昏睡的时候倒比清醒时的还多。
御医束手无策,可又不能直言,唯有摇头叹息。
胡公公无头苍蝇般乱转,这几天也不知着了什么魔,突然想起临时抱佛脚来,于是黑天白日的钻在佛堂里念念叨叨。好在皇上大半时候都在昏睡,有的是时间给他去求神拜佛。
整座勤心殿里,唯有樱柠一人镇定自若。但现在,她的镇定也维持不下去了。那一轴伪诏,像一块石头一样,打破了她无风湖面般的平静。
她琢磨着这事最好跟萧柏之打个商量,但令人为难的是,如今要见萧柏之并不那么容易了。皇上病情恶化后,拒见所有外臣,故而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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