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吴邪消失的第三个月。
空荡荡的大楼里,只有解雨臣一个人。他仰靠在宽大的沙发上,捏着眉心。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这种担心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却显得苍白无力,几代人的努力和牺牲,终于在吴邪的身上得到了回报。
这些祖祖辈辈积压的仇恨,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那个只存在于长辈口中的噩梦一般的东西,现在终于有了真实的形态。
解雨臣看着浓墨一般的窗外,又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他心里的斑点是否存在,他自己清楚。解家人没有置身事外的资格,他的爷爷和父辈,无一不是以最惨烈的方式付出了代价。
和长辈们相比,他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同样,摆在他面前的这条路,要艰辛的多。
一声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夜里的压抑。
“花儿爷。”王盟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三个月的血雨腥风让这个年轻人成长了很多,特别是在成都经历的事情,恐怕给他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有他的消息?”王盟坐下来的时候,解雨臣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这种味道让他想起几年前在长沙的夜晚,“三个月了。”
王盟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黑瞎子知道他在哪儿,老板的身手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掉。”
“那个人不想说的事,没人能逼他。”解雨臣把目光从茶几上移开,“我明天和你去一趟杭州,见见胖子。帮我安排一个身份,我不想让别人发现我离开过北京。”
他看着有几分疑惑的王盟,苦笑道:“我这里出了很大的问题,两个月之内,我能够信任的人全部被调换了。”他今天晚上破坏了这一片的电力系统,才得到了这样一个相对安全的独处机会。
“长沙那边—”王盟立即皱起了眉头,他这段时间动作很大,堂口换了很多新人,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有你们家三爷留下的人和黑瞎子帮你看着,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解雨臣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杭州。
流水的声音不断冲刷着吴邪的思绪,下雨了。
他靠在窗户边看阴雨蒙蒙的天空,绵绵的雨声让他感到烦躁,吸了一大口烟,才勉强压制住这种情绪。
背后的书桌上放着乱七八糟的稿纸,现在不需要要去理会它们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清晰地排列起来,这张密织的网已经笼罩在了他心里。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这间房子隐藏在一大片农舍中,地下有一条暗流经过,十分潮湿。
房子外面的木板下,吊着一排浸入水中的竹筒,吴邪走出来,站在木板上,伸手去取其中的一个竹筒。
他揭开盖子,一条红色的鸡冠蛇闪电般的盘踞在他胳膊上。
“我现在已经不怕你了哦。”他戳了戳那红色的鸡冠子,蛇头瑟缩了一下,朝后仰去。
“真的很神奇,小哥那种血的效果,原来源自于你们。”
他把蛇带回房子里去,放在笼子里,面对着它,开始缓缓的讲述他的计划。
“hi,陌生人。”
他看起来很疲倦,强打着精神坐在这里,整个人人几乎可以用精瘦来形容了,但是他的两只眼睛中充满了一种让人胆寒的坚定,充斥着绝望和希望交织的光芒。
这种人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情,最好不要阻止他。因为他一辈子可能就只做这一个决定,阻止他,他会用尽一切手段、用一辈子的时间灭了你。
吴邪吐了口烟,把关着蛇的笼子打开,看着它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蜿蜒前行,最终没入水中,留下一道波纹。
水道的那一端,一定是另一张网。
敌人的很多策略得以实施,主要依赖于庞大的控制网络。这张网层层叠叠无处不在,紧紧地包裹着他们这些人的行动,甚至思想。
而他要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冲破这张密织的网。
能够成功吗?他不知道,但就像他无数次和自己说的一样,他没有退路了。
夜晚的寒气逼人,吴邪坐在书桌前,最后一次推演他的计划。从第一步开始缓缓展开,暗中的伏笔会一点点浮现出来,直到巨大的网把所有涉及到这件事的人全都聚拢起来,接着,整个计划就会清零,所有这些持续了几个世纪的阴谋,仇恨,都会烟消云散。
有些存在了太久的东西,是时候消失了。
吴邪把桌子上凌乱的稿件一张张丢进了跳动的火苗中,再看着它们一点点燃烧成灰烬。
他穿上那件脏得不成样子的外衣,迎着凄冷的夜风,走下了山。
两个小时后,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吴邪陷入了沉沉的睡眠,这是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完整的睡眠。
浴室里流水的声音停了下来,解雨臣也挣脱了烦乱的思绪,看着站在浴室门口的吴邪。
洗了澡刮了胡子,总算整个人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了,他想起吴邪进门时穿的那身衣服,那个味道,至少个月没有换过。
“给我一个解释吧,至少,把你的下一步打算告诉我。”他看着吴邪瘦削的面含了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吴邪也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你从什么时候知道他们的?应该比我更早吧。”他停顿了一下,不等解雨臣回答,继续说道,“你没有选择这条路,我们的父辈,祖辈,都选择了妥协,那我呢?”
“你不会妥协。”解雨臣轻声说道。
是的,吴邪告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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