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呵呵地轻笑,像是飞过低檐的蝙蝠:“少年人的情怀,我们都曾经历过。君芷颜,你说是不是?皇上因为你而杀了我,而我是焰炽的生母,你还能面对焰炽吗?”
我胸口一窒,不相信这话是由她口中说出,为拉我下水,不怕皇上迁怒焰炽?但转而想到她连尚静婉腹中的孩子都能害,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封氏!”理清楚来龙去脉的我,语调平和,仿佛并未被外界打扰,“皇上至少有一千种以上的法子让你生不如死,你要头疼的问题应该是……你自己该如何面对你的亲生儿子吧!”
封氏的手张着虚抓了几把,在苍茫的夜色下,伴着烛火的啪啪爆裂声,最终绵软地倒了下去。
翌日,宣室殿接连颁下几道圣旨。
“查贵妃纪氏,勾结外戚,蛊害中宫,殃及皇孙,如鬼如蜮,内外震惊,着廷尉府严办……”
“淑妃封氏,因忧皇嗣,自请去感业寺剃发修行,废去妃号位份……”
“二皇子焰炔,封为昭王,赐地会扬……”
“三皇子焰华,封为勤王,赐地广桂……”
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门,慢慢融入雾色之中,最终消失不见。
又一辆马车出了城门,径直往相反的方向,绝尘而去。
一辆接着一辆……
都离开了……
今日的城门,如此热闹非凡,堪比当今廷尉府,因为那里掌握了太多人的生死!
我站在长信宫高高的复道之上,手中握着的是那个的项圈。
阿泽交给我的。
濮阳说,这个项圈上的宝石正是他在滇南遇到的那种奇怪矿石。
我轻轻地笑了,原来如此啊!
他轻轻地叹气道:你自己作主吧!
我仍然笑:“现在宫里冷清许多!”
他皱眉:“你喜欢热闹?”
我点头,又摇头,心里居然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情境来。
他的脸更黑几分:“他经不起折腾了!”
咕咚一声,笑容从我的脸上掉落下来,声音却是项圈撞击大地发出来的。
“谁?”
黑暗的幔帘里,我们紧紧相偎,拼命索取着对方的温度,只到呼吸渐渐平和下来。
他的手抚上我的眉,无奈地笑意漫上俊美的脸庞:“你不生气了?纪氏意欲自尽时,我情急之下并未顾及你的感受。”
我不答反问:“为什么要告诉我关于血玉的故事?”
某人额上微有汗意:“……”
如葱玉指在他胸前慢慢划着圈圈:“我不喜欢那个故事,如果我是那个将军,一定不会丢下他的妻子自己独活下去!”
此时,泰山压顶也不曾变色的温润脸颊上,不复再见往日的镇静。
半晌……
他咬牙:“颜儿,你威胁我?”
我扬眉:“我说到做到!你信不信?”
长久的一声叹息……
“我信!只是,他妻子用性命换来他的重生,难道是为了要他一同去死?”
“当然不是!”我含泪轻吻上他的耳垂,吐气如兰,“她只是想告诉他……‘我爱你!’”
他身子一震,便用力将我揉进怀中,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傻瓜!我也爱你!”
傻瓜!我破涕为笑,你自己不就是那个傻瓜吗?
濮阳说,我被柴叔刺伤之后,只剩一口气,连他都认为回天乏术了。
皇上像疯了一样抱着我出谷找到他祖父,求来血玉镯,当血玉镯由白转红的瞬间,他的狂喜无法形容。
他大笑着,粗着嗓子对濮阳说:“你看!看见了吧!”
看什么?濮阳当然知道血玉的故事。他转述时,口气淡淡的,像是刚喝过一碗苦涩的药汁。
不过,喝药的人不是他。
谁能想像得到,那个天天喝下几大碗药汁的人,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云淡风轻,谈笑自若呢?
血玉镯的传说……只有倾心相许的人才可以……倾心相许……才可以啊……
春芽像情人的吻,绿华点点落在廊下枝间。
早已挖好的洞穴里静静的安放着那轮父亲送给轩儿的项圈。
我轻轻的捧起一层又一层的新土,渐渐将那绽放刺眼异彩的项圈掩住了。
永别了,就让过去的记忆随这项圈一道被掩埋于尘土之下吧!
三姐……镜华……管言……知秋……父亲……兰若……崇武帝……大哥……
人生苦短,我们已经耽误了许多年华……
风轻轻的吹起,吹皱了湖水,吹绿了大地,我慢慢的站起来,看见远处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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