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寡人还是听得心惊肉跳,虚汗淋漓。那是寡人的母后啊,就那样被一群狼子野心的混账女人要了性命!
“……接着说。”寡人咬了咬牙,不知何时已握起了拳头。
“后来,先帝虽想一并处罚了刘太妃,却又不想看到后宫中魏氏一家独大,故而才隐而不发,反倒晋了刘太妃的位分。另一面,心火难去,这才对刘家强占耕地进行了不小的责罚。”
寡人尚且不忿,对父皇而言……心里一定比刀扎还要痛苦。
“因先帝始终对崇圣皇后之死耿耿于怀,便将这不能昭告出来的罪证封在匣子里,放在了霁室殿的床榻之下。其中应当有吴氏被打入冷宫时,传给刘太妃求她帮忙的字条。陛下倘若要找,只需掀开床板即可。”
是么,竟如此简单。
“寡人累了,江常侍先下去吧。”
“是。”
待到江怀的身影消失,寡人终于一口气没提上来,趴在桌案上浑身乏力。这宫里头,究竟住着什么样的吃人野兽,自己竟然今天才看清一二。不,寡人从来没有看清楚,他们每一个人,每一步都可能是个隐藏完美的陷阱,吞人性命。
行走在这条路上,如履薄冰。
刘太妃,她算半个凶手。然而,父皇动不得她,如今连寡人也动不得。咽下眼泪含着笑,也要将她推上太后的位置。
所谓的制衡,原是将自己先约束捆绑了个彻底。
这是事实,由不得寡人不接受。寡人只能给自己千疮百孔的心贴一剂狗皮膏药,打起精神,动手掀开床板。
果然如江怀所说,床底有一个小小的紫檀匣子。寡人没有钥匙,只得从枕头底下抽出防身的匕首,将它胡乱撬开。
里面只有一个信封,拆开,几行娟秀的字体呈现出来,落款是吴氏的闺名。
吴氏的信中提到刘太妃,又说自己没有听劝,现在悔不当初,还望刘太妃在外帮忙打点一二,助她出冷宫。
然而,冷宫她至终也没能出,待她生下二弟便被父皇白绫赐死。
直到长长的指甲戳破手心,寡人才从悲愤中回神过来,当下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何来时间伤感。
想罢理了理心情,取出信件,把空匣子放回原位,又将床板放下,然后走到桌案前,抽了一份圣旨绢帛,自己研磨提笔书写起来。
前些日子,魏氏的太后诏书是寡人亲笔写的,眼下刘太妃的也由寡人一并写了吧。
魏氏尚且抚养过寡人,亦生养了舞阳,当得起太后尊位。刘氏么,这些年上得了台面的事也就只有父皇病重时,她出宫在圣觉光寺佛像前为父皇祈福了整整三个月。
倒不是当真感情至此,她只是希望父皇撒手人寰之前,能看在此事上再给她和她的家族一些体面。
父皇恨着她,终究也没给。到如今,让寡人捡到了这个由头。理由太单薄,剩下的那些反对的声音,只能丢给丞相去解决。
目前要紧的是让江怀再去摸出一些刘家的罪名。大把罪名握在手中,才能握紧刘氏这把刀。
明日,先让江怀把这份诏书和这封信一起送到刘氏面前。同魏氏一样,风光章程一并不必有了。
魏氏选了太后之位,交出凤印,而到了刘氏这里,则是选择性命和站位的问题。她来日登上太后之位,若是与丞相内外勾结,寡人取她性命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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