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跪的最近的一个人,正打算开口吩咐他去寻太子殿下,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花丛掩映间依稀可辨有众多宫女太监跟随,心中一紧,来者若非皇兄便是皇嫂了。
我回身,眼光迅速在他二人面上一扫,冷冷道:“都闭嘴!”
然后转身,稳稳地跪在地上,暗中一捏左手,阵阵刺痛自温热掌心传来,唇齿间不禁倒吸着凉气。血液渗出了包裹着的白色绢帕,我鼻头泛酸,眼中一热,额头冒出细细汗珠,福庆挨着我跪在地上,哀哀叹道:“公主……”
眼泪自我眼眶流出,我对着她小声说:“看好,滕英。”然后伸展双臂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停,期期艾艾着开始啜泣起来。
二哥沉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绰元?怎么?”
我白着脸哆嗦着仰头望他,当二哥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时,顿时泪如泉涌。
皇嫂跟在她身后,一眼扫视过来,立时面色大变,惊恐万分,气息不稳地喝道:“谁?怎么回事?是谁毁了贡品?”
我,磕磕巴巴地说:“二哥,怎么办,我,我,我闯祸了,我,我把父皇赏给你的,玉盆景给,给,打碎了,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怪我一时,贪玩,又,要逞强,打碎了玉贡品,不说,还,还打伤了秦公子,呜呜……”
我直哭的声噎气短,说到最后还真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于是眼泪便真如开了闸一般延绵不绝。
二哥面色凝重着看着我搁在手边的钢鞭,又看了看我身后,眼底怒意渐渐横涌,俯视着我粗声呵斥道:“胡闹!平时纵你宠你也就罢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懂得适可而止吗?”
二哥语气凌厉,声如洪钟,我心中一凛,传来阵阵酸痛,二哥对我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何曾使用过这样严厉的语气,这下我是真的伤心又伤身了,哭声呼不停,眼泪淌不绝。
“跟着公主的都是谁?就这样由着主子胡来么?”二哥怒火中烧,气势汹汹道。
福庆在地上头捣蒜,带着不亚于我的哭腔呜咽道:“太子爷赎罪,太子爷赎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二哥,对,对不起,我,我知道,错了,我,我,我自己,去父皇那里,请罪,二哥,二哥你莫要生气,绰元真的知错了……”
先前还有些些心虚侥幸,此时便是真的觉得胆战心惊了,我抬手抹着眼泪,想着福庆和滕英两个倒霉蛋今日跟着我是少不了要受罚了,心中一阵发憷发慌。
“手怎么回事?”我正抹着汹涌泪水,二哥一把抓住我那只受伤的手,见白色巾帕上血泪斑斑,还沾着些许尘土,立马又皱着眉头,难掩心痛神色。
我扁嘴哭道:“我,我,我自己,不小心,跌倒了,二哥,你别生气了。”
皇嫂单膝跪地,懊悔万分的声音沉痛响起:“此事亦怪臣妾考虑欠妥,这盆景数难得珍品,宫内诸兄弟慕名前来观赏,臣妾便嘱咐下人们没有将此盆景收纳入库,而是暂时摆放在此处,嘱人照看着。”
“人呢?”二哥眼尾一扫,冷冷出声。
皇嫂沉声道:“前一会子,臣妾嘱咐守在此处的下人,都被十弟遣了回来。”
略一停顿,又道:“殿下也是知道十弟性子的,他一贯不喜生人跟着……臣妾实没料到,才这么一会,竟会生此事端,臣妾甘愿受罚,请殿下治臣妾看管不力之罪!”
说完便齐膝跪倒在地。
二哥皱紧眉头握着我的手腕,小心翼翼地解开巾帕,看了看,眼中怒意缓缓消散,旋而涌上痛心疾首的神色,沉声斥责道:“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何时是个头!活该受这罪!”
我撇撇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无限委屈。
他轻叹气,扶着我站起来,转身对着皇嫂说:“不干你的事,你起吧。”
然后冲着我脚边的福庆与滕英说道:“这两个丫头,护主不利,革去两年俸禄,送去尚宫苑里好好学一个月再回来伺候!”
福庆身子一软,趴在了地上,小声戚戚地泫然:“奴婢,遵命。”
滕英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惧怕,服帖地跪在福庆身边,清澈的眼睛中掺杂着少许不安,时不时抬眼瞟向我。
我口中生出苦涩,用那只未受伤的手一下一下拉扯二哥的衣袖,泪珠簌簌滚落,二哥见状,伸手过来揩拭我眼角泪水,重重叹气,又恨恨摇头,然后瞪着我没好气地说:“罢了罢了,既是锦兰轩的人,就交给母妃去处置吧!”
福庆又是一阵慌忙叩头,口中连呼:“谢太子殿下宽恕!”
二哥皱眉,“还不赶紧去请太医,给你主子和秦公子疗伤!”
福庆飞快应声,扯起身旁的滕英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我这厢还兀自抽噎着,二哥牵起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哼道:“你最好说话算数,自己去父皇那里请罪!”
在阁楼中与秦琷相对而坐,等待太医过来诊治时,我才突然想起自我匆匆奔下阁楼后,便不见了紫云姐姐的身影。
心中纳闷,眼睛便自然而然的在屋内四处扫视着,如果紫云姐姐没有随我下阁楼的话,此时就应该坐在……
我抬眼看向秦琷,他的脸色凝郁,眼睛紧紧盯着我掌心朝上平摊在桌上的左手,若有所思。我的手指不由地轻微一拢,像是被他注视的目光刺到了一样。他赫然抬目,深沉黝黑的眼眸与我相视,下一刻,我的视线也不由地飘到了他的手臂上,盯着他胡乱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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