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我心里想着。这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其实根本不懂苏果心里的想法,是不是她其实一直想离开,却因为某种羁绊让她无法如愿,于是她的梦里人以飞蛾扑火的方式离开了离梦山。牛头为什么没有伤害她?我的脑子一团乱麻。
“如果我刚才关于阿托的猜测是对的话,苏果——我是说做梦的苏果也许也是因为阿托而丧命。他们说苏果自愿献给了‘主’……”我边整理着思绪边说。
“她献给了那个傻子?开玩笑吧,怎么献……献给了他生命,还是献给了他身体?”杨巴说着,脸上带着苦笑。
“那个牛头,刚才说什么‘主’不‘主’的,难道就是说那个傻子?”杨巴看向梨亚,“那个傻子以前来过洞里吗?”
“我没见过。”她说。
我们还在向着被堵住的洞口走着,此时我忽然感到一阵跌入深渊般的失落,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我莫名想起林奇临死前的话:“我真的看到了,不是做梦。”我希望自己也能看到,看到苏果微笑着从我面前走过,并且相信不是在做梦。
杨巴把和尚从我身上抱走,自己背起来。
“走吧,别多想了,我们只要走着,再想也没有用,我们能做的就是走啊走啊,一直走到死,说不定死了还要走。”他说。
我不禁笑出声来,“你想的和我一样。你也别想了。”我说。
“就在前面,不远了。”梨亚说。
“你在黑暗里也看得见吗?”邬若问她。
“是的,我一直就在黑暗里,要是出去,我怕我会变瞎。”她说。
见大家都又惊又忧,都不说话,她又安慰道:“没事的,说不定也不会变瞎,谁知道呢?反正说不定你们眨眼睛的功夫,我就可能莫名死掉,一切都说不定,还是继续走吧,想办法挖开洞口才是。”
不知道为什么,这世界总是受伤的人倒过来安慰别人。而这样的安慰总让人更觉得悲凉。
事实确实如梨亚所说,没多久我们便来接近了洞口。晃动的火光下,堵住洞口成了一片阴影。尽管大家早已知道,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因为我们本以为洞口应是一片光明。我举着火把走过去,火光照着的石头看起来有些怪异,我伸手去摸,竟什么也没摸到,吓了一跳,以为是错觉,再试,果然什么也没摸到。我定睛看着,心里不解。杨巴在后面估计有点不耐烦,说:“发什么呆呢?”
“这里什么也没有。”我说。
“别开玩笑了,你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吧。”梨亚飞到我身边,说。
“你看。”我在她面前将伸向石头,并把火光移近,忘了她没有光也能看见。
梨亚目瞪口地看着我的手伸进了石头。“不可能啊……刚才我……”她喃喃说着,也将手伸了过去。但是石头挡住了她的手。我和她都很诧异。她的手握成拳头,敲了敲石头,发出“砰砰”的声响。
其他人都在周围看着。
“我来!”杨巴道。
只见他慢慢伸出手,十分谨慎,然后那只手慢慢伸进了石头。和我一样。
“什么也没感觉到,就像什么也没有,活他妈见鬼了。”他说。
施黛兰和邬若也纷纷尝试,她们的手也伸进了石头,就像那是一堆长得像石头的空气。
“哈勃,”我看着它,希望它能听懂我的话,“你过来试试。”
它绿色的眼睛灼灼亮着,迈开步子走过来。它先凑上去嗅了嗅气味,然后像人一样伸出前爪去试探。和我们一样,他的全抓伸进了石头。我蹲下身抚摸它,心里非常高兴,因为它可以完全听懂我的话。
“这就是说,”杨巴说道,“我们都可以出去,只有她不行。”
梨亚表情忧伤,看到我们都看着她,她又露出微笑,“我本来就在这里,现在牛头死了,我可以更好地过下去了。”
“你一定很想出去。”邬若同情地看着她。
“我要是想出去,以前就可以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了。”梨亚说。
“以前你不想出去,但现在你想出去,是不是?”我问她。
她看了我一眼,目光马上就避开了我。她没有说话。我继续说:“以前你不想出去,是因为害怕外面的世界,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现在你想出去,是因为牛头死了,尽管他是个十足的恶魔,还一直想杀了你,但他好歹是个活物,他的死让你突然觉得无比孤独,于是你想去外面的世界了,对未知的恐惧抵不过对孤独的恐惧。”
他们都惊异地看着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也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正确,这时我感到一丝愧疚,即便真是这样,我也不应该当着众人说出来。
“抱歉,我胡说八道了。”我说。
梨亚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你说得对。但是出不去也没有办法,是不是?”
“我们不会丢下你的。”我说。
“是啊,我从没有丢下任何人。”杨巴说着,瞟了一眼地上的和尚。他刚才把他放在了地上。
“我们已经丢下了一些人。”我想起大李、林奇和出走的乔姬娜。
邬若抓住了我的手,紧紧握着。
“他们死了,”杨巴说,“我们不可能都像她一样,身上背个包裹。”他说的施黛兰。
“杨巴,别这样。”我觉得他的话伤害了施黛兰,虽然她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这是事实,我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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