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昊琛说出“今日议事到此,”副将佐领们都似松了口气,齐齐叉手为礼,鱼贯而出,昊琛未等起身,昊瑱去而复返,“三哥,帖尔汗部遣了使者来,你见不见?”
昊琛的剑眉连日来几要贯成一线,闻言更挨得近了些,挤出明显的沟壑,“问他何事,你酌情去办!”今日已是容琳出走的第四日,他不过是强自约束着才未在部众面前失态,实在没心思去和什么使者交涉什么亡羊失马的事!“问他们几次三番地来纠缠是不是急着被撵到孔雀河以西!”
昊瑱点头,暗骂帖尔汗是病入膏肓了——他寻衅已非一回两回,平常怎么样也就罢了,现如今这节骨眼儿,他却来凑热闹,真真是可杀不可救了!
看昊瑱大步往外去了,昊琛自叫亲兵备马,错眼的功夫,却见昊瑱又回来了,神色有些不同寻常,“三哥,来人说他有信物在身,必要见你!”
昊琛一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神色顿时一凛:“我去见他!”
回纥使者似早猜到会如此,一见李昊琛即不卑不亢地行了礼,张口却毫无谦恭之意,“威远将军,我家王爷让我来向您请教……”,话未说完却被李昊琛劈头打断,直把取自昊瑱手中的匕首擎到了他的脸前,“此物你自何处得来?”
“这话该我先问将军!”使者并未被李昊琛的急怒吓到,反冷笑了一声道,“此物乃是我家王爷的护卫统领阿不提大人的随身之物,人在匕首在,如今却只见匕首不见人,我家王爷特让我来请教将军,阿不提大人如今何在?”
“你家王爷什么时候请我们替他看着这阿不提大人了?”昊瑱也冷笑,学着那回纥使者。三哥乍看到那雕花匕首时的模样还让他误以为和小嫂子有关,岂不知是白高兴一场。
“李将军此言差矣!”使者竟是识得昊瑱的,张嘴叫出他的名号,“威远将军既是平卢守军统帅,身份就相当于父母官一样了,理当保着境内官商民卒的平安,阿不提大人因犯过流落平卢一带苦修,如今既有失踪之虞,自该来……”
“什么自该来?平卢的父母官是我爹,你们王爷要找的该是节度使大人!”昊瑱懒得再听他的强词夺理,还“理当保着境内官商民卒的平安”,能保着天下都平安的那是玉皇大帝!“我倒有句话要请教你们王爷,你回去就说是平卢李昊瑱问的,问他男人要怎么样才能鼠肚……”
“老四!”昊琛喝止,犹嫌不够,又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使者却似春风抚柳了,“威远鲁钝,未识阿不提大人的真面目,竟不知你们王爷的贴身护卫在平卢出没!”象未看出使者的态度因此语变得局促,依旧蔼声,“阿不提大人的性命包在我身上,只我却要请问他的匕首因何到了你们手中?莫不是,阿不提大人传递……”
“将军请勿妄疑!”使者如何听不出昊琛是在暗示什么——两族交好却不意味着什么都可以互通有无,担了“奸细”之名的照旧可以格杀勿论!想不到威远将军会对阿不提大人作此推论,使者奋声抗辩,“此物乃我们从三个汉人行囊中搜出来的,他们鬼祟行事……”
使者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昊琛却不由着他往下,目光炯然地盯住他,沉声,“他们人在何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帖尔汗,你竟帮了我一个大忙!
“是啊,他们人在何处?你放心,威远将军一定会对他们严加惩戒,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快说,快说,他们人在哪儿!”昊瑱直要喜出望外了!
使者狐疑地看看两位将军都不大正常的反应,暗暗起了戒心,微微后退了两步,才冷冷地道,“他们自知罪责深重,竟趁我们守备不严时脱逃了!”
“脱、逃了?”昊瑱简直是欲哭无泪。
“他们沿哪条路跑的?”昊琛手中的匕首都快攥成齑粉了,所幸人倒还未乱了心神,有消息总比无音讯好!“我会派兵沿路追寻,必给你们一个……”
“将军倒不需费心了!”使者似满意于他的公正,脸色和缓了些,“他们匆忙出逃,加之驭术不精,车马跌到山崖底下……啊……唔……咳,咳!”
“三哥,你要掐死他?!”昊瑱冲上来,强力掰开昊琛的双手,把使者解救出来,看着嘶咳不已的人,也恨不能一掌劈死他,“哪个山崖?!”
使者眨巴着已咳出泪的双眼,还不敢信两位仪表堂皇的将军转眼就变成了雷公,勉强顺过一口气,预备要拿出士可杀不可辱的气势来挽回些颜面,却在看到要吃人的昊瑱和比他更可怕的昊琛时惊惧垂首,不情愿道:“青、青峰崖!”
此言刚出,昊琛已飞马而去,回纥使者还在纳闷他何时上的马,眼前又一道人影一闪,昊瑱也紧随其后而去!眼见着吓人的都走了,回纥使者舒了口气,正要施施然走开好回去复命,却听滚滚烟尘中有人大吼,“子安,带上他!”
随着一声响亮的应答,可怜的回纥使者已被人掠上马背,子安领了人快马加鞭要追上昊瑱,昊瑱却拼命抽打着疾风,想着要追上昊琛,想着能赶在他前头到达青峰崖,想着他先勘察一番,发现不过是虚惊一场,于是跟三哥道“受惊”……却,只是想想而已!
在使者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了他所说的坠崖之处,昊瑱只往数十丈的崖下一探头便觉目眩,他从不惧高,今日却怕见那依稀的人形和四处散落的车板!匆匆一瞥回头对昊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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