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六日,百花汇,醉瑜楼苏瑜比完第二场后身体不适退出竞选,翠微楼碧如夺魁,据说该名女子诗曲绝伦,舞蹈更是美丽。横扫百花汇群芳,使得群芳失色自觉不如,然而百花汇后须点灯王时,任翰王将醉瑜楼翻过来也再没找着碧如,翰王无法又碍于祖规只得亲自点亮了灯王。而后三月,碧如名扬祁国,只是自百花汇后却是再无人见过她,有人说他被那夜的神秘客人掳走,还有人说已被齐王偷偷收入王府。
当红袖姑姑把这一切传闻告诉我的时候我正躺在凉椅上看着《祁国史》,正看到前朝丞相陈浩遭帝猜疑被发配充军的事,正觉得瞌睡一点一点的爬了上来,非我不用心,只是翻翻三国历史因着帝王猜忌不得善终的臣子笔笔皆是,各中愚忠的臣子实在无趣。只一把将书蒙在面上,对红袖的话确是越来越恍惚,正打算闭目小憩。却突然觉得眼前一亮,有人掀开了面上的书。
“弦音,可听着我说话了。”似一声平地雷,我陡然惊醒。
“听到了,听到了。”我忙忙点头应道。
“那…方才我说了什么?”她似乎不愿就此放过我。
“你说……你在说楼中这月收入。”脑子转了少许,我肯定的答道,这是她每次来都会说的,
“总算还知道自己也算是楼中的主人。”她笑着似乎是一脸欣慰,我却暗暗的为自己捏了把冷汗,还好蒙对了。
虽然碧如失踪,但翠微楼也因着她一夜成名,成了金陵有名的红楼雅馆,无数才貌俱佳的女子都纷纷投奔而来,生意火极一时,我在府中也实在闲地无聊,而且已经摸准了府中侍卫轮值,所以每日便也偷偷溜出来逛上一逛,恰巧见着翠微楼生意似乎不错,自己也是在无聊。便化名古弦音,时不时到其间逛上一逛,久而久之便成了此间常客也结识了此间楼主红袖。
红袖虽长我十多岁,但性格豪爽不拘,很有几分江湖气概,且书画琴棋也是颇有造诣,与我结为了忘年交。然而自碧如消失后,翠微楼虽是扬名,而后来归的女子虽有不乏才名如“乐歌”之称的沈依月和“诗友”之称的素晴者,只是更多客人还是慕碧如之名而来,只是百花汇后便失踪了而楼中暂再无可与之相较者。红袖总是担心此时生意虽是红火,但日后必是不可长久。
与我相识后也听我抚过几曲,后便时常与我抱怨自己若是年纪像我这般,必也是撑的好碧微楼的,时而又赞我古琴弹的极好,若是楼中也有这样的一位姑娘翠微楼如今的繁华必定也是能够长久,而我也知她醉翁非在酒,只是我这人一贯慵懒惯了,几次三番装着并未听懂,久而久之她也不再多谈,然而三月前的一次意外,乐姬沈依月被人下药无法上台,红袖终是央我,不得不临时出场奏了一曲《暗飞声》,从此醉微楼有多了一位每旬只奏一曲的余弦音。
其实进入醉微楼我也有自己的目的,现在醉微楼内政客颇多,三国间的文人商客也是云集,是三国间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每旬逢我登台时,大多是官员沐休之日,此时便也可探听祁国朝堂各种情况,虽似听的无心,但这些我都细细整理,因为我知道他的目标不止乾国,各中种种只是为着有朝一日对苏晋有所帮助,纵然是他驱我代嫁,我想我还是放不下他。十年相伴在我心中他已是一种信仰。
醉酒迷离的琉璃灯盏,熨帖着室内的温文花香,一尺一金的流月长纱在嬉闹着的青楼雅阁格外的显眼,琉璃脆月灯的淡淡灯光氤氲在薄薄的流月长纱上映的纱帐内说不出的迷离醉人,纱帐外除了满座的宾客,幽幽的似乎有时令栀子的清香,我喜欢这种白色的花朵,淡淡的悠香总是让人能够静静的思量。从而可以不闻帘外的纷纷扰扰,然而终是不能。
“想不到这翠微楼倒是有些本事出了个神秘的碧如也便罢了,现在还出了个更神秘的余弦音,这些剔透的人儿到底都是从哪儿找到的,改明儿我也去寻一寻指不定也能寻出个一两个来。”
“你就别做梦了,我听楼内人说她二人可皆是从乾国挑来的自小培养,可足足花了十多年呢。”没想过我当时随口编给沈依月的话居然当了真还流传开来,我不禁有些自嘲之感。
不过想到上台前小厮传的话又有些不安,不为别的只因红袖告知此次齐王不仅一个人来了,同来的还有另一位着黑色锦衣的男子,齐王的来到我并不意外,齐王三国间素有艳名,仅在金陵便有红颜知己无算,依着他liè_yàn的本质来醉微楼并无奇怪,何况自三月前余弦音一曲《暗飞声》扬名金陵后,每旬琴会他都是必至的。只是他身边的黑衣男子,我第一反应便是翰王,那双冷冽的眸子和眸底的沉沉寒意,我此生难忘“弦音,上场了,愣着作什么”听到红袖的催促,我用手摸了摸左脸上的铁质面具,确定完好后才缓缓入场步入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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