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昕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这样的梦已经持续了很多天,每当问到来者是谁的时候,他总会无故地醒来。
“昕,我是宇啊,你怎么又做恶梦了?”宇搂过昕,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昕的额上沾满了汗,宇为他轻轻擦去。
“宇……”昕喃喃着推开宇,摸索着身旁的衣物,淡淡地问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快晓日了,你想起来了吗?”宇拉过一件衣服披在昕身上,昕要走下床去,宇唤来侍女伺候他更衣。
“昕,下个月我要去祭神,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宇靠在榻上,看着昕端坐在镜前,侍女们为昕梳头,突然有些不舍。
“哦。”昕随口道,平静的脸上掀不起一丝波澜。
“你……你会想我吗?哪怕是一点点。”宇试探性地问。
侍女束好了昕的发,在髻上插了一只玉蝴蝶簪子,金色的马尾悠然地晃荡在柔和的晨光中,光彩夺目,不禁意间透露出青春与朝气。
宇挥退了侍女,走到镜前,眯了眼端详了好一会儿,突然捧起昕的脸亲吻了一阵,倨傲地道,“我的昕是最美丽的。”
“我又不是女人。”昕冷淡地道。
“我不管你是男人是女人,总之你都是我的人。”宇强悍地揽住昕的腰,将他锁进自己的怀里。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多少遍了?”昕别过头去,茫然地看向窗外。
“我是说过很多遍,可你又有几遍是听进去的?”宇扳过昕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
昕不语,垂下眼帘。他知道,宇所想要的感情自己是不能回应的,所以只有一次次地回避,一次次地逃离,或许,有一天他会厌倦,会放过自己。
空灵的脚步声渐近,昕屏住了呼吸,静默地站在窗前,等待,等待他的到来……
“昕,我们又见面了。”来者幽幽地道。
“我想知道你是谁。”昕拽紧了衣角,强作镇定地问道,生怕这次他又会不告而别。
来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去,他无声息地来到昕的身旁,轻轻地一声叹息清晰地传入昕的耳中,他缓缓开了口,“我是你的老师。”
“老师?”昕惊讶地转过身,眼前竟然是一片让他睁不开眼的光,昕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待撤开衣袖,光芒已经柔和了很多。月宇流光之中,站立着一位天神一般的男子,他温和地笑着。
“昕,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老师——恒。”男子缓缓靠近昕,拂开他前额的发,一阵异样的感觉传入大脑,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逐渐成形。昕缓缓闭上了眼睛……
还记得独坐在高高的莲花台上为人类祈祷的人吗?沙罗双的枝条在风中摇曳,他的发上沾满了纷扬的落花……
还记得那座清冷肃穆的宫殿吗?那是圣域第六宫——chù_nǚ宫,而你就是它的主人。
还记得是谁煽动了日食,使整个人间陷入一片黑暗?他就是冥王哈迪斯宇。
还记得是谁杀死了十二宫宫主,毁灭了圣域?也是他,冥王哈迪斯宇。
还记得是谁强掠了你,让你在冥界受尽折磨?还是他,冥王哈迪斯宇。
还记得是谁给你喝下了孟婆汤,让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依旧是他,冥王哈迪斯宇。
恒移开了放在昕额头上的手,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冥界的一缕幽魂,所以只能在梦中见你,前几次不告而别是担心会被他发现,现在你的记忆恢复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该走了。”
“等等,老师别走,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杀了他……”恒的声音清冷而干脆,悠然地飘响在宫殿的悬梁之上。
一声脆响,地上莫名地多了一把匕首,半露着一截,隐隐闪动着犀利的银光。昕挣开眼睛,一如既往的漆黑。他下了床,寻着刚切断的生源方向摸索而去,手指碰触到一块硬铁,韧利的刀锋划过昕的掌心,割出一道血痕。
祭坛上的圣火还在熊熊燃烧着,宇迎风而立,黑袍层层翻飞,修长的身影映衬着火光,显得更加夺目。墨绿色的发,深褐色的瞳,这是冥界神族纯正血统的证明。举手投足间不禁意流露出高贵的气质。
宇转过身,朝着西默微微颔首,西默会意,立刻命令将祭坛外沿的火炬全数点燃,宣布祭神仪式现在开始。炽烈的火苗一串串地跃起,亮彻了整个冥界的上空。火光之中,一轮红日被缓缓托起……
面向着朝阳,宇笑了,那么灿烂。这两年来,每逢双月,他都要去祭奠太阳神,祈祷让昕能够重见光明。昕的眼睛是被日所蚀,也只有太阳神才能救治。这是最后一次了,宇告诉自己,这次祭神完毕后,那双美丽的星眸就能像以前那样明亮。宇的嘴角边逐渐荡漾开一抹笑意。
昕静立在窗前,眼前隐约出现一抹亮光,待他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时,光又莫名地消失了。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昕来不及回头,腰就已经被紧紧环住,曼珠沙华的气息包裹了全身。
宇灼热的吻随即落了下来,在颈项上烙下朵朵梅花。宇舔了舔昕的眼睛,在上面留下了湿湿的唾液,他低低地道,“昕,我好想你,你现在能看到我了吗?”
昕挣开眼,宇的笑容越来越清晰,熟悉的脸展现在他面前,眉宇间的自信与狂傲丝毫没有改变。昕没来由地一阵颤栗,想要挣开宇,宇自然不放,他抱起昕,在空中快乐地转了一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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