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尘正给小疯子普及地域常识时,队伍忽然停下来,从队尾望去,似乎前面出现了小规模的骚动。
袁大望向袁老三,示意他去视察,袁老三望着队首,皱了皱眉头,策马疾驰了过去,片刻后便回来了,恭敬地对袁大说。
“大哥,前面来了个疯子。”
袁大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冷漠地说:“既然来路不明,杀了便是,哪有那么多事情。”
“这...怕是有些麻烦...”袁老三有些尴尬地说道。
袁老五挑了挑眉,调侃道:“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惹不起?”
袁老三局促地低语:“前面车里那位,希望我们不要动手”
此时,袁家的其他四个人脸色皆变,车里的那位,别人也许只以为是袁少爷,但他们可清楚,车里的那个人是谁,能让他都忌惮的存在,袁家自然不敢放肆。
“快快请那位入座。”袁二急促地说。
对方身份高得离谱,若是一个不小心,牵连了袁家,那真是无妄之灾,袁家虽然在棉城势大,但棉城毕竟只是南疆最不起眼的一个边域小城,稍微在一些大城,都是说不上话的。
“二哥啊,我们就一辆马车,哪来的座?”袁老五晃了晃脑袋,一本正经地提醒。
“地可为座,马可为座,座亦是座,能坐便是座。”袁老四满嘴文酸地补充。
袁老三神情有些怪异,插嘴道:“那个奇人拒绝了车里那位的邀请,偏偏向我们要了一身黑甲武士的装备,还要跟在我们队伍后面.”
“.这”袁大沉吟片刻,吩咐道“不管这奇人如何要求怪异,尽量满足便是,其他的,不该过问的,那就只字不提。”
“是!”众人齐齐应声,表情郑重。
“哪里是什么奇人,分明就是个怪人...”小疯子暗自嘀咕,分明听清了刚刚的对话。
袁尘却是陷入了沉思,对于这个来历非凡之人,他是颇为好奇的,却也有点畏惧,不敢妄动,毕竟自己常在边域,所见有限,却也明白世事凶险,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荒漠鲜有人来往,是一些土匪山贼的据点,虽然都是些小组织,但胜在繁杂,一般商队没有军队护送都是不敢来往的,而那个奇人看来...似乎只是一个人?难道是个高手?恩,应该是,也许是来冒险什么的吧。袁尘脑子被那个奇人扰得思绪混乱,却忍住不去一探究竟。他知道,他,远远没有这个资格。
黄昏,枯树林旁,这一队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开始驻营生火,一些黑甲士兵围着火堆,开始了一天的休息。
也许是因为旅途的枯燥,众士兵显得有些沉默,独自望着火星飘散,思绪纷飞。袁尘也混在一堆黑甲士兵中,英俊的脸庞被泥土抹黑,竟是看不出来了。
一个黑甲士兵朝袁尘走来,径直坐在了袁尘身旁。来人不像个军人,到更像个私塾里教书的老先生,依稀可见稀疏头发的根根银丝,穿上这黑甲制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像是没看到周围的人,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水囊,仰着头倒向嘴里,有水溅出,湿了衣襟,混了积灰。
袁尘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离那士兵最近,分明闻到了酒味!行军中是严禁饮酒的,而面前这人竟毫不掩饰,公然违反军纪,若是被发现,就地斩首都不在话下。袁尘略带厌恶地瞥了眼那名士兵,默默地在心里嘀咕声“老兵油子”
那黑甲看到袁尘瞥来,回了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只是这裂开的大嘴,配上那一口乱牙,和苍老得满是皱纹的皮肤,让人觉得有些猥琐的气息在蔓延。他忽然将酒囊递向袁尘,微微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望向袁尘。
一瞬间,就那一瞬间,袁尘觉得自己在和一片浩瀚的星河对视,那浑浊的眼睛,似乎藏着些什么,是什么?袁尘努力眨了眨眼睛,却只是看到一双平淡无奇,因岁月而不再清澈的眼睛。“看来最近有些疲惫了,差点把个老兵油子当做高手...”袁尘低声念念叨叨,伸手接住了酒囊,始一沾嘴,顿觉辛辣无比,直教人眼泪出来。
老兵油子看到袁尘的窘状,放声大笑,将酒囊一把夺取,仰头又是一阵猛灌,小小的酒囊像是不会枯竭般,竟一直不见底,袁尘剧烈地咳嗽,抹了抹眼泪,竟感觉这老兵喝起酒来,亦是有冲天豪气,看来是有故事的人啊。
笑声传到枯树上,惊走了一行昏鸦。
老兵饮着酒,低吟浅唱。
南终山下的溪,
溪里映着个少女,
她有太阳的美丽,
那是耀眼的美丽,
美丽,
洒向河底...
老兵沙哑而显得沧桑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他卧在地上,像是熟睡了般。
袁尘听着老兵的曲子,竟是失了神,直到没了声,才惊觉,却发现老兵已经睡去,袁尘伏在老兵耳朵旁,问道:“老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半响,仍无动静,袁尘自嘲一笑,起身回到队尾。
老兵却眯开了条缝,得意了笑了笑,砸吧了嘴,品味着美酒的余香,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队伍再次踏上前往白水城的旅途。
“都精神点!今天要赶在天黑前到梓潼城,否则又得在外露宿一宿。"一名粗犷的军官挥了挥手上的马鞭,吼道“想想城里白嫩嫩的姑娘们吧,还有陈年好酒!”
士兵们稍微打起来点精神,袁尘却缀在队尾不停地打着哈欠。
“小少爷,这前不着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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