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图致同门于死地,无论放在哪个门派都是必须严惩的罪行。
宫小蝉是手无寸铁地踏进九嶷的,但戒律阁不会因为她态度良好就对她软化半分,最终她手上戴着五十斤的枷锁,脑后扎着封印真气的金针,在两名九嶷弟子的看押下走进了仙牢。
九嶷已经很久没出这种事了,长久的平静总是容易滋生祸患,戒律阁意欲杀一儆百,所以不急着审讯,暂且押着,待明日辰时,清华殿上自有定罪量刑的时候。
九嶷的仙牢门后有一面灵石制成的照壁,苍黑色石壁上以金粉细致地雕着古老的法咒,阳雕与阴雕交织,任何法器经过这面照壁都会被吸附到照壁上,罪犯进了这样的仙牢,一无真气,二无法器,绝无逃脱的可能,当然,也休想对来探访的人做些什么。
正因为有这样的保障存在,所以当章海雪听说宫小蝉想见她,犹疑再三,最终还是来了。
厌恶之人成为阶下囚,去欣赏一下她的惨态,不是挺好的么。
况且……她正好也有些话想对她说呢。
已是深夜,仙牢里十分阴冷,章海雪满意地勾起唇角,踱到关着宫小蝉的牢房前。
宫小蝉就坐在粗麻织成的草席上,望着窗栅外的夏月,听到脚步声,转过脸来,瞧了她一眼,接着视线停落在她空荡荡的左袖,章海雪登时有些恼怒,却强自按捺,反而冲她扬起一抹属于胜者的笑:“想不到你我再见,是在这样的场景。”
“自损八百,杀敌一千,我确实小看了你。”宫小蝉开口了,声音里带些微古怪的笑意,“左臂回不来了,后悔吗?”
这句话仿佛一根毒针刺进章海雪的双眼,她下意识地握住了袖管,脸色瞬间阴沉。
那日,宫小蝉去而复返,告诉她旧的手镯有问题,并给了她一个新的,她惊疑不定,虽然收下了新镯子,却不肯交出旧的镯子,待宫小蝉走后,她立即将新的法镯交给荆戈检视,结果证明新镯子一切正常,显然宫小蝉最后变了主意。
宫小蝉放弃了,但章海雪却不肯罢手。她原本就对宫小蝉颇为忌恨,如今她手里握着宫小蝉的把柄,怎肯轻轻松松地就让宫小蝉将此事揭过。
为了除掉宫小蝉,章海雪故意戴上了有问题的法镯,她自信有南珂在旁,无论遇到什么都能化险为夷,至多在起初受些皮肉之苦……
章海雪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罡风造成的断肢无法再生。
石牢里静得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章海雪听到宫小蝉问自己陷害她的理由。
为什么?
因为太碍事了。有你在,他就永远不会看我一眼。你不懂我喜欢了那个人多久……
都是因为你!
章海雪清楚,她没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解释这些,可或许是她忍受得太久了,或许是岑寂的石室太有安全感,或许是今晚的月光太亮令她心绪浮躁……她开始倾倒她的愤怒。
不算太长的时间里宫小蝉已经听完了整个故事。毫无新意的青梅竹马,司空见惯的妾有意郎无情,若男主角不是南珂,若她不是故事里那个惹人嫌的女配角,她大约听到一半就会睡着。
章海雪不再说话,石室里恢复了冷寂,宫小蝉打个呵欠,挥挥手:“好我明白了,你走吧。”
章海雪不可思议地瞠大了眼,有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同时升起的还有愤怒,她咬紧了牙,从袖中抽出了一方织物,在半空里摊开。
“这张图,想必你还记得?”
宫小蝉随意瞧了一眼,蓦地僵住。
看出她的震惊和恐惧,章海雪眯起了眼睛,将方巾攥回手里,笑得痛快:“这张九嶷的地图画得真不错,许多我不知道的暗河和暗道都标注得一清二楚,不知道如果我将它呈给鸿光师尊,师尊会有什么反应呢?”
宫小蝉沉默,脸色微白:“谁给你的?”
“是谁给的你就不必问了。你还记得那天你将新镯子交给我,我说过作为交换,我会替你保守一份秘密?”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宫小蝉记得很清楚,那天章海雪接过手镯,神情淡淡地将它丢到桌上,然后说——
“我不欠你的情,你给我这个,我替你保守一个秘密。”
当时她不明所以,现在看来,章海雪倒不是胡说。不过显然,章海雪现在另有打算了。
章海雪手上的地图是多年前宫小蝉交给公仪厌的绘有九嶷水纹的分布图,绢布的材质是“尺素娟”,只有用青阑峰上的青蚕所吐的丝才能织成,水火不侵,由于原料珍贵,向来只供应给掌门和几位嫡系徒子徒孙。
因为要找幽冥泉,当时她把所有可能和幽冥泉有关的河流、山川、宫殿等等全绘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在上面标注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现在成了完美的罪证。
宫小蝉进入九嶷,名为拜师,实则别有用心,甚至手绘了九嶷的水纹图传递给它派门人——这件事一旦被爆出来,罪名绝对比“企图谋害同门”更重,她也休想留在九嶷了。
“宫小蝉,我不怕你在明天的会审上翻供。但你记住,若你否认,我会让所有人看到你的‘大作’。”
……
……
清华殿上的铜钟长鸣九声,意味着今日有大事宣布,众弟子须立即赶往清华殿前的广场集合。
其实不需要鸣钟示意,天刚亮,清华殿下就聚集了大批弟子。
辰时,宫小蝉在四名弟子的押送下走进清华殿。她环视一周,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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