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盛京之后,厚重的窗帘被她用钩子固定起来,凉爽的风轻轻拍打在面颊上,驱散了一直以来的阴霾。一路上经过连绵的高山,一整片的麦田,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泊。村舍的炊烟像是灰色的细长手指不断往天空延伸,正午赤红的太阳变为橙色的余晖,天空仿佛是打翻了的色盘。
王若离翻着厚重的地图册,手指沿着大路划去。帘子后传来男声,“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就在这城镇的客栈里头委屈一晚,明日在上路吧?”她应了一声,推了推睡得快要流口水的画眉,画眉惊慌的醒过来,抱紧了怀中的包袱。“我们要去客栈休息了。”王若离看着擦着嘴角扣税的画眉无奈摇头,然后跳下马车,站立在客栈前。车夫和见到出来的小二交代什么,画眉东张西望,像个好奇的孩子。
“我要骑马。”王若离见车夫和小二说完了,便走过去。她在马车上的时候仔细阅读地图,已经大概知道到达目的地需要多长的时间了,那么漫长的时间她可不想浪费,马夫怔愣了一会,便点头,像照顾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地牵她上马。
练马结束后她便回了房间,明日一早就要赶路,而她在马车上睡不着。画眉睡了一个下午精神却很好,见到她要回房睡觉,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王若离觉得好笑,但她实在不想动弹。
沿着长长的大道北上,手指顺着旅途一直沿着图册上的山脉走向滑动。已经走了将近半个多月的了,可如今算来还有半个月的路程,这也意味着她必须忍受十多天的刺骨寒风。
孤独的马车在寂静的山岭间行走穿梭于橡树和哨兵树,阴森的松鼠和光秃秃的栗子树偶尔点缀着雪松森林。他们穿过一道石坡,一个狭窄的昏暗峡谷,木轮压得肮脏的积雪嘎吱作响。雪还在下,像是永不停止的雨。如果是姐姐,看到这种场景一定会诗意大发吧。王若离撂下帘子,耀眼的白雪刺激得眼睛发疼。
由于越往北越天气越糟糕,王若离也没再出去练马了。不过她并不怎么在意,她的马术比不上学院其他学生,但也也不到难望其项背的地步,而且……王若离觉得,如果他们处在与她一般的位置上,说不准还没她好。
偏僻的小镇没有好玩的东西,北风呼呼的刮过,即使是在轿中,也是一阵刺骨的寒意,王若离忍不住缩紧了衣物,用力的搓着手。画眉则是鼻涕都要冻出来了,不住收缩着鼻子。“早知道就多穿一点了。”画眉揉了揉冰冷的鼻子一脸不甘的说。
“明天早上太阳一出来我们便要出发啦了,早点睡的好了。这个镇子也没什么特产。”连路上的行人都是少的可怜。王若离捧着姜茶小口小口的喝着,蒸腾的雾气迷蒙了她眼中的事物。本来以为出来了可以和孙悟空一样大展身手,没想到竟然输给了寒冬。家中的火墙真是让人甚是想念啊。
画眉作为。守夜是必须的,可王若离敲着她不时就点头的架势,便提前打发她去睡觉了。白日行走无法休息,疲惫了一天,晚间睡眠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清浅,稍微重一些的呼吸声就吵闹得她不如安稳。
在她半梦半醒间,忽然响起脚踩在模板上的嘎吱声。
“吱——”的第一声。
黑暗中,王若离睁大了眼睛,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来,一只手贴在被褥上钻进枕头里。门缓缓地推进来,她咬牙躺下,努力平复自己太过剧烈的呼吸。是谁?我要不要大声呼叫。可是她知道,在他们赶来之前这个人就可以把她喉咙撕破。王若离侧身而躺,左手握紧了枕头下锐利的物件。
“呼——”来人气喘吁吁,似乎刚刚经过长途跋涉一般。
他一步一步沉稳地朝着她的床埋进。王若离猛地起身,手握刀柄横向划去,黑暗中只见刀片明亮的白色光芒。“你干什——”来人一阵惊呼,踉跄后退,王若离清咳一声,张嘴便要喊。“别说话!”他迅猛地扑了过来,将她压倒在床上,一只手撑在她脸庞边,一只手捂住她嘴。“是我!”对方压低嗓音说,黑暗中他黑亮乌润的眸子格外清晰。
王若离阴沉着脸,想要把眼前的家伙碎尸万段,“蔚抹云,你发什么疯?!半夜三更的你在做什么?你信不信我把你开膛破肚之后,将你的内脏塞你嘴里叫你自个儿吃下去?!”她顾忌到隔壁的车夫和画眉,只得压得低沉,导致这番话说出毫无震慑力。
“唉~我这是个什么命哟!”嬉皮笑脸的公子哥根本不管她愤怒,一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模样。“你不知道我是多可怜啊,我是出来做事起来啊!可是,唉,外头好多好多人来追杀我的啊。”他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来,“小狐狸……你收留收留我吧?”
王若离咬牙,满腔怒火发泄不出来,只能恶狠狠瞪着笑得如遇春风的少年。“还不起来吗?”她铁青着脸。
“什么?”少年人假装听不懂她的话。
“从哪里来,滚回来哪里去。”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实在不是很想看到你这张脸!”
“别这样啊。”蔚抹云一脸悻悻地抱着她起身,将被子一股脑地塞进她怀里,顺手将褥子整个披在她身上,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咱俩还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啊,你就如此的狠心嘛?我一直是把你当做我好兄弟的啊!”
“好兄弟?”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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