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正是男生女生情窦初开的年纪。所谓的言情小说和偶像剧只有对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最管用。我知道，女生私底下谈论最多的就是男生，那个时候的话题，早已经从挑剔变成了点评。每个夜晚都是交换秘密的时刻，女生们的友情是维持秘密不被泄露的保障，虽然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作用。
我一直不是秘密的中心点，因为我几乎不和男生来往，结果我说我小时候只和男生玩儿她们都不相信。就在我和丁家宜感情出现裂隙的那段时间，我发现自己也加入到她们核心话题中来。
并不是我有什么绯闻可以供舍友们品鉴，而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让我急切地想要和女性朋友分享，这是卧谈会存在的前提吧。
这个人不是别的，正是两年前在看榜的时候遇到的陈豫。
在那次短暂地遇见后，我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并且按照苏樾说的那样，在平日并不和他交往。不过他这样的人也从来不想和别人交往，我敢打包票，班上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超过十句。他总是独来独往，闷声不语，一开始大家都还议论一番，后来发现了他在数理方面的天才后，大家都说“是的嘛，天才都是这样，有些孤僻的性格。”
我看与其说是孤僻，不如说是孤傲。他淡漠的眼睛里随时闪烁着清高孤傲的神情，就好像一种动物，我每每看到他就想起那种感觉，答案就好像在我的嘴边可是我够不着。
这个答案真正蹦到我嘴里是在一个周五的傍晚。说来很巧，那天学校要求大扫除，于是班上安排了两个清洁小组一起打扫。原本我们并不可能一起做清洁的，那天下午却恰巧在一起去了一班负责的公区。
打扫到最后，只剩我们两个人倒了垃圾回来。那时是夏天，夕阳斜拉着树木的身影，黄澄澄的阳光把天地都染成了橘黄色。他原本走在前面，却突然停下来用脚摆弄了一下地上的东西，随即俯身捡起来。
我走过去好奇地一瞟，看见他手上拿着两截粉笔。
“怎么还有两截粉笔。”我说，“扔了吧。”
“这个有用。”他说。
我看他一眼，正想问什么用的时候，他朝我偏了偏头，示意我跟他去。我们穿过操场上的跑道，走到校园的围墙边，他蹲下来用粉笔在墙壁边角上开始涂涂画画。此处在操场的角落，两边种着树木，一般人很少到这里来，不知道陈豫为什么找到这里来。
在他画的时候，我四下察看，发现这一面墙壁上已经被画了许多，有的是城市里的景象，有的是乡村的趣味，线条简明，形态逼真，我不由地暗自惊诧。
“这些都是你画的？”
“嗯。”
我本来很有兴趣知道他的when，why，how的，可是他那索然无味的回答让我窝火地很，干脆闭嘴不理会。等到他画完了，准确的说是两截粉笔用完了的时候，我才把视线从远处的房屋树木上转移到他的墙壁上。他这一次画的是学校的操场，我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是因为他画太过逼真形象了。
“真像。”我由衷地赞叹。
他一声不吭地撑着地面站起来，拍干净手上的灰尘说：“走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画画？”
“喜欢。”他闷声回答，迈开大长腿走在前面。我看着他夕阳下细长的身影，猛然想起了在浅水湿地中禹禹独行的水鸟。对的，就是这种动物，他总让我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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