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刮过书页,那页《上邪》映入少女的眼帘,下一刻浅浅的笑挂在眼角,乐意无边。
锦袍玉带,发束金冠,俨然如神的男子闭目在书房中听着下属的汇报,虽然实际年龄已有三十五岁,但任谁看了这丰神俊朗的人都会以为他还未到而立之年。
“你说什么?公西越要和本王结盟共抗侯南康?”黑亮的俊眼微睁,玉策口气戏谑。
副将姜戈冷笑,“结盟是假,刺探实力是真吧!他派谁来的?”
“宇文铮!”
一时寂静,书房中的几个幕僚和将军面面相觑,原本笑容微带戏谑的玉策也随之一愣,眼中闪着光芒。
刚走到书房门口的玉子衿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脚步一顿,宇文铮?安西将军宇文铮?
宇文铮出身楚南乐川,年仅十二岁执剑从戎,十六岁用兵如神横扫开卓,力退金兰,打马巫滒山阙,令在原朝大乱时虎视眈眈的西北异域和北方蛮族闻而生畏。
他年少英雄浴血疆场,骁勇无敌气贯长虹,是泷州刺史公西越麾下第一猛将,亦是当世不世名将。
公西越虽兵力雄厚,但有今日之地位,宇文铮功不可没!
这世上可与父亲的胆识谋略抗衡的人很少,听书房中父亲的反应,想来这宇文铮是其中之一吧!
少女情怀忽起,想起那位年少成名名声天下的将军,玉子衿心中也生出一份钦慕。
未几,几个幕僚和将军离去,玉策眉一挑,对着窗外小小的人影道:“站了那么久不累?还不进来?”
听到父亲的声音,正在失神的玉子衿赶忙走进书房,甜甜叫道:“爹爹!”
“怎么到书房来了?”
一改先前的俨然,玉策笑意慈爱,其他子女都敬他畏他,只有衿儿才会这样像寻常人家的孩子甜甜的叫他爹爹,更难得这个女儿长得像他,脾气也像他,分外喜欢和疼爱那是自然的。
洁儿虽是他的第一个女儿,还是嫡长女,可她出生的时候他不在家,那丫头性子清冷也和他不亲近,倒是衿儿是他看着长大,乖巧懂事善解人意。
玉子衿有些郁闷的坐到玉策身边,“女儿想爹爹了,爹爹那么忙,已经很久没来看女儿了,所以女儿就来看爹爹了。”
玉策宠溺的揉揉玉子衿的头,“是爹爹的错,最近只顾着忙,忽略了衿儿,以后一定改。爹爹给衿儿请的先生如何?衿儿可还满意?”
“满意倒是满意,但他讲的就是太枯燥太无聊了,给的书女儿也不喜欢看,女儿还是比较喜欢看姐姐的书,有趣有意!”
“有趣有意?”玉策眉一挑,洁儿很有才情他是知道的,可想起那张清冷不变的脸,他实在不觉得她会看的书有趣有意。
玉子衿重重的一点头,“嗯,那诗集是姐姐小时候识字时用的,今天女儿无意翻到,看到其中的一首诗很是喜欢,女儿背给爹爹听好不好?”
“好,背给爹爹听听!”
玉子衿扬起天真烂漫的小脸背起来,清亮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四周清净无声,偶有鸟鸣声起。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玉策渐渐发愣,轻轻呢喃。
他记得这首诗是清徽最喜欢的,当年他从军在外九死一生,临行时清徽就为他吟诵了这首诗。
他还记得当年漂泊动荡,洁儿的诗书一直是清徽教的,那那本诗集无疑是清徽写的了。
如许经年,他一直在外,是清徽一直守着他们的家,教授着儿女,他能想象出当年丈夫在外的清徽是如何过着清贫的生活,一字一句教女儿吟诵这一首《上邪》,是在如何坚守着他们的感情。
当年清徽原本可以有好的生活,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跟他吃苦,现今虽然苦尽甘来富贵无边,但他知道,撇开清徽对他的付出不说,单纳了那么多女人他也是亏欠着清徽的。
“爹爹,爹爹......”玉子衿疑惑地摇晃着发愣的玉策,心里偷偷窃喜。“女儿那么认真在背,爹爹居然在想其他的事情,分明是欺负女儿!”
玉策哄道:“好,是爹爹的错,那爹爹为了赔罪,今晚陪衿儿用膳好不好?”
“真的吗?”玉子衿眼睛一亮,即便如今珠围翠绕,可父亲到底重情重义,岂会弃微时故剑?
“当然是真的,你去叫你母亲做几道菜,今晚爹爹带衿儿去陪你母亲用膳好不好?”
奸计得逞,玉子衿连连叫好点头,“那女儿现在就去告诉母亲,爹爹今晚记得早点来!”
玉策笑着应下,看着欢快跑去的女儿,心里愧疚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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