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在泷州的一应事务,宇文铮便带着玉子衿前往乐川了,泷州到乐川近八百里的距离,因着玉子衿有孕,宇文铮想带她一路四处散散心,便刻意放慢了行程,这一走就走了半个多月。
到达乐川那日是一个阴天的下午,夏季的乐川有些湿re,但幸好只是初夏,气候并未完全过渡过来,玉子衿怀着孩子并没有感到太多不适。
望着那门宇气派的宇文府,虽然规格仍在,也能令人想象出它昔日的热闹喧哗,但任谁都能感觉出现今的它空旷寂寥,不过是一座空洞的府第。
萋萋上前叩响了大门上的虎面铺首,片刻便有人从里面开门而出,当看到那个俊秀的少年笑着往门外走来,玉子衿哑然,不由回头看了看正招呼随从搬东西的宇文鹏举。
“这是鹤飞,是鹏举的孪生哥哥。”宇文铮微笑提醒。
玉子衿收起惊讶点头,这时宇文鹤飞已经来到了二人身边见礼,虽和宇文鹏举长相一致,但宇文鹤飞明显是较为沉稳少语型的,没有多说就直接引着二人进了府。
宇文太夫人虽是女子,可年少时练就一身功夫,很是英姿矫健不输男儿,即便年近七十,身子骨也依旧硬朗,双目炯炯很是精神,是位秉承持重的威严巾帼。
打量着低眉顺眼不多言语的玉子衿,进退得宜,举止有礼,又加这份容貌,宇文太夫人面上眼中虽没有太多赞赏,可从她点头的动作中宇文铮看出祖母是满意非常的,一直以来祖母都是冷漠寡言的,即便是对父亲和孙儿们也是保持着疏离的态度,子衿能得她点头已是足够了。
“你是在上京长大的吧?”一番请安问候后,宇文太夫人向着玉子衿开口。
玉子衿端坐在梨花木椅上微微躬身点头,“是,生在崇溪,六岁以后就一直长在上京。”
“嗯......”宇文太夫人眼睛轻眯,嘴角带着一丝憧憬的笑,似回忆起了什么,“你父下令迁都之后,上京怕是渐渐也要衰落了,怕是再也没有往昔那般繁华了吧?”
“祖母也是在上京长大的?”玉子衿小心翼翼问道,随之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便低下了头。
宇文太夫人没有回答,只微微一笑,看了眼玉子衿有些隆起的小腹,叮嘱她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就先离去了,并叫了宇文铮一道,只说有事要与他说。
给了玉子衿一个安心的眼神,宇文铮起身扶着祖母往内堂而去。
“夫人莫多想,太夫人只是有些性情冷漠,但心眼是很好的,她对谁都不爱多言,并非只是对夫人。”芳草奉上杯盏安慰。
玉子衿微笑,这个阿铮在路上已经跟她说了,“无碍,我只是觉得祖母似乎对上京很熟悉,一时好奇问问罢了。”
接过杯盏轻抿一口,她因有孕不能用茶,一路上都在喝果酿或白开水,这杯里面的是参汤,想是太夫人命人备下了的,果真如阿铮所言,是个外冷内热的主儿。
起身在客厅中慢慢溜达着,玉子衿观看着府内的布置,格局明晰,屋舍规整,虽不是多么的富丽堂皇,可也是分外的精贵讲究,实在很难让人想象得出这样一个重门锦绣的地方也曾惨遭灭门满地血戮!
被门口探出的一个小脑袋吸引住视线,玉子衿向芳草使使眼神。
芳草会意,走到门前把那小小的人领进了厅堂中,是个小女孩儿,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头发用粉色的发带半束飘飘,长相很是可爱水灵,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非一般的纯真无邪。
玉子衿看着这个不过和她的九弟玉泽一般年纪的小女孩儿,心里喜爱无常,想起宇文铮曾说过他去世的姐姐留下了一个遗孤,定是这孩子无疑了。
“孙小姐,这位是四爷的夫人,快叫舅母!”芳草半蹲身在小女孩儿身边温声介绍着。
“舅母!”小女孩儿清脆响亮地叫了一声,闪着明亮的大眼睛讨喜非常。
“乖,到舅母这里来。”想起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玉子衿心生怜惜将她抱在怀里,小女孩儿也不怕生,就那样让玉子衿抱着,摸摸她圆圆的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回舅母,我叫清欢。”
“清欢?人间有味是清欢......”玉子衿拥着怀中的小身体低声呢喃。
“对,就是那个清欢,舅母好聪明!”清欢甜甜笑着拍着小巴掌,看着玉子衿有些失神的笑了笑,“舅母好漂亮,清欢喜欢舅母!”
玉子衿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听到这话不由又温柔了几分,“乖,舅母也喜欢清欢。”
一旁的芳草、萋萋看着乖乖依偎在玉子衿怀中的清欢眼眶湿润,“想不到孙小姐一向沉默寡言,今日竟和夫人这般投缘,孙小姐未出世时父亲就不在了,大小姐生她时又难产去了,长这么大连亲生父母的面都没......”
说到此处二人落泪,她们的父母当年也是为流寇所杀,可是那时的她们好歹已经记事了,差不多已经长到了孙小姐这般的年纪,被父母捧在手心疼了好久。可是孙小姐是一日父母的疼爱都没享受过,虽说四爷一直视为己出,但毕竟常年在外太过忙碌,太夫人是用心疼爱教养的,又偏偏是那般的淡漠性子......现在好了,有夫人来了,夫人心地善良,性情温和,一定会好好关爱孙小姐的。
玉子衿与连翘听着也心神触动,紧紧抱着清欢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上,和这童言童语的小女孩儿闲聊起来,温馨和乐得好似一对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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