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一声琵琶响,众人的注意力已被吸引,台上已多了一名怀抱琵琶的女子,那女子满身幽怨,眸间自带三分泪意,长睫如羽,却掩不住眼中哀凉,连言语间都带着哀怨,“小女子梦隐,为诸位献上一曲《烟锁重楼》。”
烟雨凄迷,梦落孤舟,弦音不绝,忧思不断,好似梦中低吟,好似月下低叹,一曲离别往事伴着琵琶声浮现在众人眼前,然而,往事不可追也,你已离去,却独留我一人徘徊人世,奈何,奈何呀!
梦远悠长,若神明有知,便让你我与梦中相会,可好?可好?
琵琶声顿,在场的痴情男女早已声泪俱下,红尘是非事,只有深陷其中之人,才能明其真意。
各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
弦中说事,却是一段唏嘘往事,道不尽无限哀愁,曲已毕,在场诸位无不拍手叫绝,也有人以袖拭泪,掩住泪容。
那梦隐姑娘起身,依旧是满目愁绪,依旧是一身哀怨,琵琶半掩容颜,欠身,行礼,退下,或许她根本不在乎这琴弦盛会,她只是想让更多的人听见她的琵琶心曲,听见她心底的故事。
梦隐退下,台上风云再变,转念间,一逍遥公子已出现在台面之上,“在下月无为,愿为大家抚一曲《月下清泉》。”
语毕,飞羽若霜弦音再响,如涓涓细流打动人心,流水微动,月明霜华,若说《烟锁重楼》是一支怨曲,那这《月下清泉》便是一支清心之曲,叮咚泉水洗尽铅华,清冷月光清尽尘埃,一曲过后,在座诸位仿若进入了另一个清明之境,心中再无杂念。
琴弦盛会上,各路琴师各显神通,让聚集于此的名流一再惊叹,凡懂琴之人无一不希望来此一饱耳福,此时盛会已尽尾声,最后上场的便是此次琴会最受瞩目之人——顾疏尘。
卓绝身姿纵身一跃,飘飘白影落于台面,桐木琴落案,手指一挑,发出“铮”的一声琴响,俯身坐下,嘴角微扬,十指拨琴,悠然琴音响彻飞羽若霜,如流水飞泻,如春风拂面,时而若无数珠玉落地,清扬不绝,时而又像雾中之花,让人琢磨不透,这曲好似能荡人心魂,台下之人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进入了神幻之境,无法自拔。
忽而,顾疏尘琴音再转,方才的柔和绵长立刻转为刚劲凶猛,众人思绪仿佛由清幽雅境跌落上古战场,如急如切,神经与心境皆蹦于一线,好不畅快。
楼台纱帘背后,有女子声音响起,“主人,这顾疏尘琴技好生了得,所弹之曲也是让人耳目一新。”
座上之人细品一口杯中之茶,凝思道,“此曲的魅力便在于它有摄人心魄之效,让听者沉醉其中。”
“摄人心魄?”女子不解其中真意,不禁皱起了眉头。
座上男子解释道,“语冰,这是琴技的一种超凡境界,此人年纪轻轻就练就如此绝学,确实了得!”
一曲未完,顾疏尘琴音未完,急急切切,扣人心弦。
被唤作语冰的娴静女子思索片刻道,“此次琴会,参会诸人皆有所长,语冰不敢妄言,但论琴艺,这位顾公子当数第一。”
座上之人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魁首之名应该属他,只是……”
“只是什么……”语冰眨了眨眼,满眼俏皮。
“只是此人琴心不正。”
语冰甚是惊讶,“主人何出此言?”
座上之人低叹一声,“琴能通心,他的琴曲告诉我的。”
一曲皆罢,满座沸腾,如此琴技,如此动人心魄的琴律当为魁首无疑,顾疏尘收拨琴弦,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台下一不起眼处,穆清扬不禁调侃道,“琴会即将结束,你口中的那位奇女子却还未到场,看来她夺不了魁首之名了!”
念无双心下疑惑,只得四处张望,却看不见那清冷的身影。
魁首之名应该属谁?这已是众望所归,弦音雅阁之主满脸笑意,准备上台公布,就在此时,天际忽而传来一声琴响,响声震慑天地。
霎时,风云突变,狂风起,树叶飘零,落花零落葬流水,天际间,有人衣袂翩跹,抱着琴,乘风而来。
狂风止,人影落,一把上古名琴,一身绝世风华,冷漠的眼,冷漠的颜,不过微微抬眸,却是惊艳了在座所有人。
“她来了!凝千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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