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忽现来客,场内一阵唏嘘,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飞羽若霜,可那一身的绝世风华,那抬眸一瞬的凛然之气,又无不让在场诸人叹服。
此情此景,凝千羽眸光一凝,纤手一动,又是一声琴响,不是刚才那般震撼天地,却能穿破人心,此响过后,场内一片肃然,再无半分杂音。
眸光微垂,素手轻弹,幽幽琴音响起,一样的幽怨,一样的悲凉,枝头叶落,红花凋零,万物有灵,在此曲面前却失了灵气,这琴音催不了人泪,却是把悲痛藏于心底,想流露却不敢流露,只得用心品味这锥心之痛,场内听琴者早已被这琴音感化,皆是满脸哀伤。
忽而,弹琴之人纤指一挑,一根琴弦挑起又落,发出惊艳一声响,幽怨之音戛然而止,潇洒弦音动彻九霄,一拢琴,一挑弦,方才的绝望忽然有了希望,清如明月,飘若云烟,伴着天际鹤鸣声,有如天籁,方才失了灵气的生灵再度绽放光华。
再一勾弦,明快之音止,环鸣响,流水动,不复幽怨,不复潇洒,只是随心,蝴蝶有了感应,随着琴音翩然起舞,落于她的指尖,眼眸一闭,一声绝响,琴曲已止,场内却仍是一片寂然,众人还沉醉于琴音之中,未能走出。
楼台之上传来了鼓掌声,纱帘掀开,一抹仙雅之影映入眼帘,黑发如墨,白衣飘飞,浑身上下皆是一股仙气,“姑娘琴音可谓是出神入化,君慕寒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四目相对,一双眼柔如春风,一双眼却冷若冰霜,“凝千羽!”
名号一报,场上哗然,随即是雷霆般的掌声,有人在场下大喊,“在下听琴数年,从未听过姑娘如此玄妙的琴音,这琴魁之名,姑娘当之无愧!”
君慕寒双手背负,一个纵身落于凝千羽身畔,手指不禁抚上琴弦,“好一把上古名琴,此琴可有名?”
“流光夜雨!”
君慕寒不禁一笑,“流光夜雨?此名倒是与我的沧海月明琴颇为相似,千羽姑娘,请恕君慕寒唐突,在下想邀你去我的云梦泽做客,一同谈论琴道,不知可否?”
凝千羽冷眼一斜,一挥袖,收回流光夜雨,冷冷道,“我来此并非为了虚名,但却又想天下人知道我的名字,君先生,千羽的琴道与你的不同,我们不是同路人!”
君慕寒更觉眼前女子有趣,凡爱琴之人,无一不想与他谈论一二,这突然冒出女子不仅琴技高超,且个性独特,真是让人一眼难忘,“不为虚名,却为虚名,倒也有趣,琴道不同更可谈道,姑娘个性我尤为欣赏,或许我可助姑娘琴艺更上一层楼……”
话语未毕,却被打断,“千羽尚有要事,恕不奉陪了,先生若想论琴,便往九霄一梦寻我!”
说罢,四周风声再起,衣袖起舞,发丝飞扬,踏着流风,凝千羽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
踏风而来,乘风而去,飞羽若霜再起喧哗,如此风华,怎不令人难忘?
“如何?这奇女子可有令你失望?”念无双在台下轻摇折扇,打趣道。
穆清扬似是仍难以置信,喃喃道,“如此妙音,如此风姿,岂是一个奇字可以形容的?”
念无双低声一笑,日后武林中又将多一人物。
这场琴会让世人记住了凝千羽的名字,明日过后,此名必定名扬四海,只是强者太盛,让世人忽略了场上另一位能人。
既有了凝千羽,又有谁还能记住顾疏尘?
哗然之下,有人握紧了拳头,神色暗伤,多年苦练,本想在琴会上一展绝学,只是,世事总是无奈,黑暗萌生,转念间却是杀机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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