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三个月后,桃花盛开的时候,我‘惊羽’初成。师叔踱步正到青梅溪,玩心一起从背后突袭我。
我翻身连出三剑,划断了师叔一缕灰发。
“怎么样,不错吧?”我神气地说。
师叔不屑一顾,恼怒到:“你这顽童!竟敢削断爷的头发!看爷不打死你!”
说罢,师叔便扬袖扑了过来。我大呼不好,就要逃跑。奈何轻功不及他十分之一,没一会儿便被抓住衣服。师叔毫不留情撕扯着我的头发,坏笑着问道:“你是要师叔一根一根地拔,还是一把一把呀?”
我张牙舞爪挣扎着,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都不要!”
“那就全拔了!”
师叔作势就要拔我的头发,我便抬起后脚朝他下堂踢去,没想到正中要害。师叔瞬间放开我捧住他的宝贝吼叫起来,疼得龇牙咧嘴。
我赶忙跑走,像一只逃命的兔子般飞奔到了西陵涧。桃花树下师兄正在练剑,猝不及防腰就被我扑过来环住。我又绕到了师兄背后,伸出个脑袋透过他的肩膀瞄来瞄去。一头雾水的师兄一时间连剑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师叔气势汹汹飞了过来,举拳就要揍我。我似小猫般躲在师兄身后,大呼“师兄救我”!
师兄张开双臂护着我,一边防御着师叔,一边说道:“fēng_liú还小不懂事,师叔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师叔挽袖叉腰,吼声震天响:“你知道她做什么了吗?说出来都害臊!还小个屁呀!都知道伤人命根子了!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你这个师妹,就要让师叔我断子绝孙了!”
我指着他争辩起来:“你本来就不成亲不生孩儿的!”
“你你你……你看她!”师叔竟委屈地朝着师兄哭诉!我暗自骂道:臭不要脸。
师兄也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红着脸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睁大双眼无辜地望着他,低声道:“是师叔先抓住我,要拔我的头发……”
师兄叹了叹气。
师叔不依不饶,誓要抓住我教训一番。师兄却死死拦住,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死丫头!有本事别躲在你师兄背后!快过来!”
“我不!你有本事,就跟师兄打呀!打赢了他,我就过来!”
“你你你……你过来!”
“我不过来!你过来,有本事逮住我啊!”
“死丫头……”
“臭师叔!”
……
多少次,我就这样躲在师兄身后,和师叔吵吵闹闹。我万分笃信的一点就是,只要有师兄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怕。
顾书白不止一次问过我为什么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想,就是因为师兄总这样把我护在身后,让我习惯了什么也不惧怕。除非失去他。
【2】
练剑和人生一样,先苦才能后甜。若非师兄一直以来严格督促我练功扎基础,我不会知道剑法在后面是会越学越快的,就算难度越来越高。
《飞羽剑诀》第三式,也是最终式——‘落英’,是整本剑谱的精华所在。
以极快的移动速度周xuan迷惑于对手,然后猝不及防从天而降一剑。此一剑势如破竹,剑气绝厉,十米以内草木屠尽。
遇上内功好的,也能伤他个七八分,暂无还手之力;内功一般的,就只能趴在地上起不来了。然而要使这一剑具有如此强的威力,必须集自身所有内力于掌剑之手,通过人体把势打入执剑,对自身损害颇大。
因此这一式为搏命专用。
师兄此前犹豫过很久是否要我习这一剑式。我拍拍xiong部向他保证,自己一定会注意安全的。但事实上自从练习‘落英’以来,我受的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最严重的一次,竟然当着师兄的面吐了一口血出来。
“‘落英’一式伤己损人,虽十分厉害,到底不是女孩子家该学的东西。”
我拨开师兄扶我的手,认真道:
“我不怕受伤,我只怕将来遇到坏人打不过。”
师兄浅浅一笑,说道:“好像是长大了一点。懂事了一点。”
【3】
五月十三竹醉日,下了整整一天的暴雨。
我坐在枕药谷的石桌上,托着腮向阁兰师姐碎碎念:“关公今年这刀磨得是真有劲儿……”
师姐在雨棚下分拣着药材,说道:“上山的路恐怕都已经给淹没了。倒让我想起两年前你来的那天,也是这样大的暴雨。师兄背着你上到苍雪门后立马就倒了下去,不省人事。现在想来,那时他应该是气力都用尽了,所以才一头晕倒。”
我心疼极了,长长叹了一口气。
“今天石老伯祭日,小凡一早就去了山下,今晚是回不来了吧?”
师姐思索一下,道:“应该是。”然而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远处石凡的喊声——
“二师姐!三师姐!大师兄!快来啊——我、我捡到一个姑娘——”
什么?捡到一个姑娘!
我一下来了兴致,抓起旁边的纸伞便循着声音跑了出去。
“你在哪儿呢?”
“三师姐我在这儿!这儿!”
“好嘞!看见了!”
大雨淋漓中,瘦弱的石凡怀抱着一个更加瘦小的身体。他用自己的衣服盖住了小姑娘的脑袋和上身,为她遮雨挡风。虽然我觉得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我把伞遮在石凡的头上,拥着他一路小跑。还没到竹屋门口,石凡就摔了好几跤,膝盖渗出红红的血来。
师姐已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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